采摘回去可以做果酱,吃米糕的时候浇在上面。
这种吃法对平民人家来说很奢侈,但苏知知喜欢,秋奶奶乐得给她做。
苏知知摘野果的时候,嘴里还回味着刚才的红枣米团:
“阿澈,你以前在长安过寒食节都吃什么啊?”
薛澈背着小篓子,目光在低矮的灌木丛中搜寻野果。
他身子不好,以前也没什么胃口,寒食节不能开火,厨房里给他送来的无非是豆粥枣饼之物。
宫中也会赐下冷淘和青精饭,但他吃不下两口就让人撤下去。
薛澈这么回忆着,嘴边也自然地说了出来。
苏知知好奇:“宫中还赐吃食么?那宫里赐肉酱么,肉酱里会不会有……”
“没有。”
薛澈知道苏知知要问什么,赶紧截住话头。
苏知知采下一把红得发紫的浆果:
“阿澈,你爹一定是很厉害的将军,所以圣上吃饭的时候都能想起来给你家送吃食。”
薛澈虽然与父亲聚少离多,但父亲在心中的形象一直伟岸高大,听见苏知知夸父亲,他弯下的身板不由挺直了:
“我爹十四岁就跟我大伯从军征战,十六岁立战功,十七岁名满长安,十九岁被圣上亲封骠骑将军。”
“当年长安有‘文武双璧’,其中的武璧指的就是我爹。”
薛澈没亲眼见证过父亲十几岁时的意气风发之姿,却听张管家讲过许多次。
他爹薛玉成和已故的大伯薛玉琢曾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年轻俊才。
苏知知的重点又偏了:
“文武双璧,你爹是武,那谁是文?”
这个问题,薛澈不清楚答案。
他也曾好奇什么样的人物可与他爹齐名。
去年薛玉成回京述职,难得在家中待几日。薛澈随口问起过文武双璧的事情。
薛玉成黯然垂眸,只道:
“子信走后,长安再无双璧。”
张管家在一旁叹气:“将军节哀,逝者已逝,裴家已不在。”
而后两人都沉默了。
薛澈敏感地没有再问下去。
太阳从云朵后钻出,照得苏知知手里的浆果饱满剔透。
薛澈把苏知知手上的浆果接过放进小篓子里:
“我只知道他姓裴,字子信,已经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