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紧接着,他却清楚地听见了某种声音。
——仿佛燃着的火焰晃动那般,“呼”的一声。
——随后则是一声闷哼,如同昏迷许久的人忽然醒来一样。
什么东西?
冯恩抬头,看见两团火从眼前陌生人的耳中流出、凝聚成鸟类翅膀的模样;随着双翼渐渐展开,一层若有若无的白光也笼罩在他的脸上。
那并非月光般的惨白,而带着淡淡的金黄,纯净如无云遮挡时的正午阳光;左右两耳的双翼之上也缓缓燃烧着同样颜色的火焰。
随着火焰将那人的头颅完全覆盖,又一声闷哼从他口里传入冯恩耳中。
声音里充满了被压抑的痛苦,正如那人扭曲的面容一般。
转瞬间这痛苦的声音与面容却又归于了沉默和平静:无表情的脸上冷冷地睁着一双无神的眼,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声响,包括心跳、还有呼吸。
“……又死了!”
惊讶归惊讶,冯恩并没有让这份震惊影响到自己对战斗的判断:眼前传来手臂挥过空气的声音,他随即侧闪、看着铁镖从身旁划下——
飞镖的全身也已然被那淡黄火焰所包裹,锋锐的棱角在火中隐隐浮动、。
而握着它的那只手上的血肉却在随着火焰的燃烧而消退,渐渐露出森然白骨。
不多时,左右两边都只剩沉默、而都有火焰的光芒照进冯恩眼中:
包括被朱清泽制住的那人在内,四名火人已经全部变成了燃烧的骷髅,身无片缕,唯独腰间围着一圈嵌着铁镖的锁链。
骷髅默默地立着,火焰静静地烧着。
月不知何时被云遮了,火光在暗下来的竹林里异常显眼。
“冯恩……”
七玉焦急地开口,冯恩则没有转头:
“别动。”
眼前的骷髅仍然没有动弹,火焰也一直烧着,势头没有小下去的迹象。
“冯恩?”
“冷静。”他说着、稍稍把头向后转了些,“你随时做好准备……”
话音未落却见火光飘忽:骷髅突然冲了过来。
“退后!”
在喊出这话的瞬间骷髅已到了冯恩眼前,他当即唤出希声挥拳揍上它的脑袋——
嗒。
希声的右拳被骷髅稳稳接住,紧接着挥出去的左拳也是如此。而骷髅面无表情,没有张嘴的它看上去异常平静,燃烧的火焰也依旧没有声音。
啧,火!
“希声,快回来!”
冯恩收灵不得,却见骷髅手上的火已经顺着燃上希声,流进了它手背上竹甲间的缝隙。
这火……是灵!
发现这点的冯恩却见骷髅在这时候放开了手,无数声音随之灌进他的脑海:
细碎、吵闹、重复——就像几百个人钻进了他的头颅在里面互相窃窃私语那般的声音占据了他的大脑;晕眩伴着剧痛开始一阵阵地刺上太阳穴。
这是什么……
咬紧牙关的冯恩尽力保持着头脑的清醒,却见另两只骷髅同时冲向了七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