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人打脸揭人揭短的裴静云,气的差点儿跳起来抽朱氏的嘴巴子,可是想到还需要用这个蠢货做事,强将怒火和羞臊往下压了压,装作没听见关于自个的那一段,咬着后槽牙夸赞了一句,:“大嫂,要不说你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呢,主意多,魄力大,要是裴家的生意交给你打理,肯定也能赚大钱。”
想出了好主意的朱氏本来就兴奋的胖脸涨红,被裴静云拍着马屁一夸奖,更是红光满面,粗腰杆子直了直,:“二叔公裴才和二弟裴乾那两块货,不只是因为名字起的不好做生意晦气,他们哪是做生意的材料?要是老夫人将裴家的生意也交给我打理,赚大钱不敢说,最起码不会年年赔钱!”
裴家生意要是交给你打理,你这个蠢货得赔钱赔的把裤子都当了!裴静云心里鄙夷不屑的骂了一句。
:“大嫂,先别合计裴家生意的事了。咱们赶紧合计合计怎样将凤惜舞的嫁妆都弄过来的事吧!”
想到凤惜舞手里剩下的那价值两万五六千两银子的药铺还有那个山庄,朱氏脑子里火热的嗡嗡作响,“静云,究竟怎样操作,大嫂听你的。”
裴静云得意的笑了笑,头又往前凑了凑,:“大嫂,我仔细观察过,裴家那个年轻英俊的护院方舟,每次见到凤惜舞那个小贱人时,都是心怀不轨的偷眼看她,那眼神里的色相儿藏都藏不住,只要许诺给他一笔银子,他定然是求之不得……”
…………………
天空乌云密布,遮住了月光和星光,远处隐隐的雷声沉闷,三月里的春雨贵如油,一场春雨要落下来也需要老天爷酝酿许久。
伯爵府里的下人们打着灯笼,忙碌着将怕雨淋的物件往屋子里搬完,都各自回屋歇着了。一道闪电亮起,预告着这场酝酿了一个多时辰的春雨即将来临。
凤惜舞带着紫苏打着灯笼,跟着前面打着灯笼的桃花往大夫人住的孝宁居院子走。
廊檐下挂着的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摆动,抄手走廊上已经不见有下人身影走动。
“见过二少夫人。”昏黄的灯光下,守在屋门口的两个丫鬟屈膝一礼,为二少夫人打起了帘子。
凤惜舞迈步进屋,外面天色漆黑,屋里的灯光也不太明亮,桃花引着二少夫人进了里屋,朱氏靠在软榻上,额头上扎着一条布巾,胖脸上的红光满面被厚脂粉遮盖成了苍白的病容,嘴里不停的呻吟哼哼着。
凤惜舞心中暗笑,朱氏蠢笨的装病也装不像。
上前敛衽一礼,:“婆母,为何突然就腹痛如绞发病了?是吃坏了肚子还是得了急性肠痈之症?可请了大夫?”凤惜舞一连三个关切的问候,尽着儿媳妇的孝心本分。
你才得了急性肠痈之症呢!小贱人,竟然诅咒我得上那种可怕的不治之症。
朱氏气的心里怒骂,眼皮一翻,呻吟了一声,语气虚弱的说道:“方才突然肠子断了般的绞痛,这会儿好多了。楚大夫没空出诊,赵管家又去请吴大夫了。”
凤惜舞走上前几步,低头观察着朱氏的病容,眼眸里都是急切和关心,语气温柔的说道:“婆母,儿媳最近一直在研读医书,还借了华神医的医案认真看过,我带了银针来,要不,就让儿媳先给您扎上几针先止痛,等大夫来了再开药方可好?”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布袋,拿出了又细又长的银针。
朱氏吓得往后一抽身子,看着儿媳妇关切的表情里带着跃跃欲试的欲望,瞅了瞅她手里捏着的几根银针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虚弱的声音立刻变成了高昂,:“凤惜舞,你别胡来!看了几天破医书医案,你就想在我身上试着出手治病吗?退下去,站的远远的伺候!”
凤惜舞无奈的收起了手中的银针,温声软语的劝慰道:“婆母,外面要下雨了,天黑路滑的吴大夫不知道肯不肯出诊,儿媳为您扎针止痛您又不肯,要不,我派人去千草堂请肖大夫过来给您诊治可好?”
朱氏气的又哼哼了两声,老夫人昏厥过去两次你都不肯请肖大夫出诊,我装病时你却要派人去请肖大夫过来,你卖的哪门子孝心?
心里暗骂,嘴里又虚弱的说道:“不必了,千草堂离着太远,惜舞,你的孝心婆母心领了,就等着吴大夫过来吧!
桃花,搬把椅子过来,让少夫人坐下侍疾,给她上盏香茶。”
凤惜舞仪态优雅的端起了桃花送上的热茶,送到嘴边抿了一口,眉头微皱了皱,低垂着的眸子里冷芒一闪!:好一个尊荣清贵的伯爵府,竟然对自家媳妇使用这种腌臜龌蹉的阴毒手段!
朱氏微闭的双目睁开了一条缝儿,嘴里哼哼着,眼角余光偷看着凤惜舞仪态优雅的将那盏茶一口一口的喝下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