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警察终于赶到时,在场的人基本上已经跑没影了。
“报告队长,人已经跑脱了。”一个年轻的警察满脸焦急地磕磕绊绊地打着报告。
他穿着整齐的警服,帽子下露出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眼神中满是懊恼地低头看着脚尖,十分害怕地不敢直视队长的混圆的眼睛。
三队长陈磊怒目圆睁,他身材矮小,却满脸威严。
此刻他被气得脸色通红,抬手就想打在他面前耍滑头的孙彬,却被惯会告刁状的周军拦了下来。
眼看还有外人在场,他不能落下把柄。
只能压住火气大声吼道:“跑脱了,你还不赶紧去追!关键时刻你吹什么哨,你认真告诉我,你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我告诉你!少一个,你就给我替他们去蹲监狱。”陈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仿佛能穿透这寒冷的空气直达心脏。
看够三队好戏之后,周军松开陈磊的手臂,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和傲慢。
陈磊咬牙切齿地盯着爱管闲事的四队队长周军。
要不是这个龟儿子在局长面前说自己行事作风有问题,经常打骂警员,导致自己无法继续胜任警备总队长。
自己一个曾经上过战场,参加过珍宝岛战役的上尉,会跟一个中央公安学院出身的人,待在同一阶层吗?
看着周军身材挺拔,身着整洁的警服,帽子下的脸庞轮廓分明。
一副标准的公安学院招生的模板,却只知道阿谀奉承、告小状,简直就像是当代的郭图。
陈磊越看越气,恨不得掏枪把这个只会背地里阴人的玩意崩了。
周军自然看出来三队队长的恨意,但他不以为然恨他的人多了去了。
有人恨这很好说明自己不是无能之辈,他们拿自己没办法才会用凶狠地眼神代替刀子扎过来。
想到这点后周军表情愉悦地跟他们说“不用去追了,我们四队每个人都有他们的肖像画。
而且我们四队已经守住了静安区,铺了一张天罗地网,只要他们一出现在大街上就会立即把他们抓住。”
周军向来看不惯三队长陈磊总拿军衔、资历来压他,不就是上过战场扛过枪吗?
这些从部队转业的老同志还是没搞清楚什么叫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
这都什么年代了,转成公安警察后军衔前面加了退役两个字,等级什么的早就不作数了。
对于三队放跑了黑市贩子这件事,周军更是抓住机会出言讥讽。
“哼,三队长真是人老了,带的队伍总是这么不靠谱摸鱼充数,关键时刻还得靠我们英勇无畏的四队来救场。”
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让三队的人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队长陈磊面上面无表情,实际上他的左手已经打开了腰间的枪盒。
正要拔枪的那一瞬间,却被孙彬的右手死死地按住。
两人眼神交错间,陈磊逐渐冷静下来。想到了自己的大儿子是跟孙彬是差不多的年纪。
自己还没安排好他的前程,一家人刚搬入新家。
小女儿有了能说得上话的小伙伴,妻子也对一百多平的大房子感到满意。
这两天自己回家桌子上都有最爱的郎酒温着,眼看家人的生活越来越好,他怎么能在这时候犯浑呢?
眼看三队的人没有一个敢回嘴,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不搭腔,周军也感到了无聊。
正当他还想说点什么,刺激一下从警备队长降为分队小队长的陈磊。
让高高在上看不起新兵的陈磊队长,也感受一下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让他报复回来当年他刚进警队时,陈磊给他的下马威时。
这时候雪下大了,寒风肆虐风雪交加,冻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周军冻的手一直往后缩,但眼神尖得隐约看见雪地里,一辆橄榄绿色的苏制嘎斯-69型吉普车向垃圾处理所驶来。
在听到来人下车时皮鞋发出的嗒嗒声,周军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迅速转过头去,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刚才的傲慢与讥讽切换成了谄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