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洛沉默的看着如姨娘,只见如姨娘此时脸上血色尽失,嘴边还残留着鲜血,不像是装的。
看来如姨娘的确是病了,却不是伤寒之症,而是吐血之疾。像如姨娘如此惜命之人,她根本不会相信如姨娘为了陷害她,故意用自己的命去做赌注。
只怕是如姨娘刚巧用她的吐血之疾,故意诱她按摩,然后将血吐在她身上。反正她现在身上沾满如姨娘的鲜血,又刚刚给如姨娘按摩,说出去也是百口莫辩。
只是如姨娘叫她来清心院只是为了将血吐在她身上,让她背负一个不孝之名这么简单?到底如姨娘没有死,也算不上谋杀亲母,况且也没有什么有根有点儿的证据能说明她有这样的动机。
“大姐莫要胡说,洛儿只是给姨娘按摩捶背而已。却不想姨娘身体已经孱弱到如斯地步,连轻轻的按摩也经受不起。大姐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姨娘病成了这样,还给如姨娘按摩,甚至还叫洛儿给她按摩。现在出了事,你倒是将责任一股脑儿的推倒我身上来了。你当着姨娘的面这样说,莫不是要寒了姨娘的心。”
温子洛慢条斯理的说道,只见一屋子的妈妈丫环纷纷看向温子妍,应该是想不到竟有人敢这样对她们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这样说话。
而这屋子里这么多人,只怕也是如姨娘故意安排好了的。她倒是要看看如姨娘这一次又是出的什么幺蛾子,连自个儿的吐血之疾都搭进来了。
“好了,我还没死呢,你们两个冤孽吵什么!”如姨娘缓了一口气回过神来道,从怀中拿出一张素白锦帕擦掉嘴边鲜血。
温子洛盯着那张素白锦帕,虽是白色,上面却有着昏黄的印子。想来是如姨娘专门拿来擦血的帕子,日子一久,那上面洗不掉的淡淡昏黄的血印子重重叠叠变成了这个颜色。
“姨娘,妍儿也是担心你嘛。在清心院侍候的妈妈丫环谁不知道你平日里身体极好,这一次也只不过是偶感风寒而已,怎么可能会吐血!想来是这个温子洛在给你按摩时做了手脚,你才会吐血的。姨娘啊,你怎么生了个心肠如蛇蝎一般的女儿!”温子妍委屈道,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温子洛却是懒得看戏,只盯着如姨娘苍白的脸。看来的确是如姨娘平日里伪装的太好,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到如姨娘有吐血的隐疾。所谓蛇蝎心肠,这在场的哪一个就不是蛇蝎心肠!端在这里义正言辞的评论他人,也不现看看自己!
如姨娘叹口气道:“即便她是蛇蝎心肠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啊。”
无奈的声音里夹带着痛惜,温子洛却是冷笑,这些话亏如姨娘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
“但是,妍儿啊你也不能怪你二妹。”如姨娘又道:“她毕竟年纪还小,哪能懂得什么按摩之术呢,说不定只是误打误撞按了些不该按的穴道而已。”如姨娘一边说一边看向温子洛,刚才那些痛楚她可还记得呢!不懂按摩之术,只怕这小蹄子精着呢!
“姨娘说的是,洛儿以后也一定告诉老夫人,不能再给她老人家按摩了。免得像如姨娘这样被洛儿按得吐血了,但所幸的是,以往给老夫人按摩的时候老夫人并未出事,否则洛儿的过错可就大了。”温子洛不慌不慢道。
如姨娘脸色却是不好看起来,这给老夫人按了这么多次都没事,给她按一次便出事了。温子洛这是在转着弯说她或是太过娇弱,或是在装模作样的陷害她,好个伶牙俐齿的小蹄子!
“罢了罢了,人有祸富旦夕,此事只不过是个意外,都不许再说。其实洛儿能够来看为娘,为娘已是很高兴了。这清心院,你可还是第一次来。”
温子洛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如姨娘,这么容易就让此事了结了?
“姨娘生了病,洛儿自然是要来看望的。”温子洛淡淡答道。
“二小姐,药熬好了。你快服侍如姨娘和喝下吧,李太医说了此药要趁热喝,不然就不灵了。”
似凤端着药走进来,直接将药端到温子洛面前。
温子洛犹豫的看着面前的药。若真的是要喂药,那也应该是温子妍才对。可这似凤却直接叫她服侍如姨娘用药,这药只怕是有问题啊。
接还是不接呢?
“二妹,你莫不是不想服侍如姨娘用药?”温子妍挑眉道,“亏得刚才如姨娘还那样的替你说话,你却连服侍如姨娘用药的这点孝心都没有。当真是白生白养了你这白眼狼!”
温子洛淡笑道:“大姐当真是太过心急,应当多学学如姨娘的平心静气才是,也才算对得起如姨娘怀胎十月生下了你。洛儿不过是见这药太烫了,若是立即服下定会烫伤姨娘的嘴,所以想等一等罢了。”
温子洛说罢,任由温子妍脸色铁青,伸手去接过似凤手中的药碗。
然而温子洛还未碰到药碗,似凤便已经松开手,药汁立即朝温子洛双手落去。温子洛反应极快,立即收回手来,才免去烫伤之苦。只听一声锐耳的声音传来,药碗已落在地板上甩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