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夜琼的一双眼睛便眯了起来,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身为筇兔的我直觉灵敏,方才我就感觉这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了,怕你有危险。”
说起这个,秦晚儿才晃过神来,有些着急地望向白祁:“军师他们在里面密谋……”
她还没把话说完,白祁的脸上已经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就好像只是洒在水面的月光一般清浅:“我已经料到了。”
他就是感觉到了变动,这才特意出来看看,恰巧遇上了夜琼。
“今晚有一场践行宴,是个难得的时机。”白祁定定地看着边上的营帐,目光锋利直接,仿佛能透过营帐看到里面的两人似的,十分笃定地下了结论:“军师,必定会在今晚动手。”
白祁是正确的。
原本紧张的秦晚儿看到白祁脸上那胸有成竹的神情时,一颗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很快,营帐中密谋的两人散了伙,只见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粗犷士兵提着刀从营帐出来,站在门口时,还要四下张望,确定没人之后,才安心离开。
夜琼看着那人背影,神情凝重:“那人身上,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这军营中的士兵,大多是刚训练出来的士兵,像这样浓的血腥味,怕是少有。
白祁正色道:“那不是我们的人。”
……
晚上,践行宴还是如期举行了。
整个军队驻地亮起了篝火,火光冲天,一片光明。
军队的士兵们载歌载舞,即使偶有一两队巡逻,也会凑过来喝上两口。
更别提现在主帐边上的空地上,白祁正高居主位,向底下的兵士将领敬酒。
酒过三巡,本不该客气回礼了,军师却还是凑近白祁,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递给白祁:“主帅,要不了多久,我们便要带兵出巡了。接下来的日子,还要仰赖主帅,带我们走向胜利。”
说话间,一杯倒满了整个白玉瓷杯的满满当当的酒便端到了白祁面前。
此时白祁已经喝了不少酒,温润的脸上分明已经微微泛红,可还是扭头,接过军师的酒杯:“军师客气了,论才,白某自愧不如。”
这是谦虚的讲法,但军师并没有在意,只是接过他手里的空酒杯,又给满上。
白祁胡乱地招了招手,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不……军师,我不能喝了……”
军师喜上眉梢,将酒杯塞进白祁手里:“主帅,这杯祝我们凯旋归来,请主帅不要推辞。”
既然冠上了全军的名义,白祁自然不能不喝,只好接过酒杯,眼神迷离。
眼看着又要喝下去一杯,边上的秦晚儿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正想起身阻止,一只手却突然搭载了自己的手臂上,不让动弹。
她定睛一看,竟是不久前才看见的那个络腮大汉。
白祁说过,他并不是军营里的人,未免打草惊蛇,秦晚儿忍下了冲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做什么?”
“听闻军营中有一新兵秦晚儿,能以自身掌风之力击倒木桩,叫人难以置信,想必,就是你吧?”大汉说着,略带不怀好意的目光往下望了望,落在她被他捏着的手臂上,“这手竟然这样细,如同女娃娃一般……”
秦晚儿心下一颤,生怕对方看出什么来,急急忙忙将手给抽了回来,有些嫌恶地说道:“我并不认识你。”
“无妨,在下认识你就好了。”
大汉举杯,在秦晚儿面前晃了晃:“可否赏脸?”
“我不喝酒。”秦晚儿直接了当的拒绝。
眼下她最担心的,还是不远处的白祁,眼见着白祁又被军师灌了一杯酒,两眼一翻,竟然干脆躺倒在桌上了!
她又想上前,再次被大汉挡住。
“我们这些做士兵的,总是想方设法地巴结主帅,可现在这节骨眼上,主帅身边不宜进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