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飞机是六位座的,所以在两边走道还坐了两名不明真相的路人甲,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尴尬寒暄和大眼瞪小眼——不过初礼发现觉得尴尬的人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而已,顾白芷全程在用手机看韩剧头也没抬过,昼川和江与诚两人相聊甚欢……
昼川:“你那个《消失的天帝少女》怎么就微博连载转发阅读量第一了?我呢?”
江与诚:“我怎么知道你,你自己不算怪我咯。”
昼川:“脸都不要了的。”
江与诚:“脸也不能换一口饱饭,披一件新衣……说到不要脸,你更加不要脸一些,全国直播的颁奖典礼上秀恩爱,怎么,迫不及待宣布主权,生怕人抢了去啊?”
昼川:“我就是尿急,让她给我拿下外套,你们非要觉得是秀恩爱——那我有什么办法?我们日常就是这样了,我呼吸的空气是你们这种单身狗鼻腔中的奢侈品。”
江与诚:“是是是,都是空气。很多人说,情侣的第一次旅游就是他们恋爱关系的终点……我很期待。”
昼川:“死心吧,我们已经同居那么久,还能有什么不合拍的?”
初礼:“……”
要说不合拍的,大概得从您老人家压根连门都不想出开始说起……早上刷个牙都不情不愿的,从未见过以“误机”为最终目的拖拖拉拉不愿出门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初礼撑着下巴听着昼川和江与诚两位文坛大佬,你一句我一句小学生吵架从G市一路吵到乌鲁木齐……然后乌鲁木齐机场三个小时转机之后,初礼被昼川抛弃了,这俩大兄弟直接坐在一起,两人一模一样同牌同款不同色的休闲服套装,四条大长腿一摆,直接成了飞机上一道亮丽的飞机线。
要么怎么说男人gay起来就没有女人什么事了呢——
如果不出初礼自己定的机票,她几乎要怀疑是不是昼川在耍她。
而本来就是同G市发出的一波联程票,座位本就挨在一起,又因为昼川和江与诚俩人非要黏糊在一起,所以换乘之后初礼看看自己手中的机票,理所当然要坐到了顾白芷的旁边——顾白芷是个美人,可能是她脸上口罩的关系,看上去还自带杀气,放了以前初礼可能都不敢跟她搭话,还好经过元月社快两年的摧残之后,至少在外人眼中,初礼也几乎变成了和顾白芷差不多的人。
……………………所以,没在怕的。
登机从乌鲁木齐飞往伊斯坦布尔的时候,初礼拼命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等真正在顾白芷旁边坐下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屁股上长了刺——
座位顺序是,江与诚,昼川,初礼,顾白芷。正好大飞机中间四排座,四人一落座,那飞机上的空调都低了几度:完完全全的敌人见面,分外眼红。
撇开江与诚和昼川不说,这还是初礼和顾白芷之间第一次正式见面。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现在两只老虎挤在狭窄的经济舱内面面相觑,真的很尴尬。
“……想不到新盾社和元月社一样抠门儿,”初礼主动开口,“出个外勤都不愿意给个商务舱坐一下……你看这两位男士的腿,都快卷成大大泡泡糖了。”
“就十几个小时,能把他们腿折了不?”顾白芷摘下口罩,“商务舱差价够我买个包了,何必浪费那个钱……你知道吗,土耳其位于亚欧大陆交界处,所以属于三不管地带,奢侈品比任何地方都便宜,所以我行李箱一半都是空的。只带了三个包出来。”
初礼:“……”
初礼第一次听到以“能买几个包”为货币计量的算法,还有点懵逼,转过头发现顾白芷果然连脚上的高跟鞋都是顶她一个月工资的贵货……
据她所知,其实新盾社总编的工资也不算太高——此时,顾白芷仿佛是感觉到了初礼贼兮兮的目光,笑了下:“我追求高品质生活。”
初礼闻言有点佩服,忽然觉得自己这围着昼川和他的狗转,活得有点儿糙了。
然而还没等她发话,隔壁座位的两位男士就有话说了——
昼川:“顾白芷,你别教坏小姑娘。”
顾白芷:“我怎么啦?”
昼川:“我家姑娘是用一个淘宝二十块包邮帆布袋子都美滋滋用了一年的人。”
顾白芷:“你就眼睁睁看着她用帆布袋用了一年啊?”
昼川:“怎么啦?”
顾白芷:“你没告诉她你家狗的项圈上面都有个爱马仕的小扣儿?还洋洋得意跟我们炫耀来着。”
昼川:“……”
初礼:“看来我连狗都不如。”
昼川:“……”
昼川不敢说话了,隔空指了指顾白芷的鼻尖,扔下一个“我下本书能签给你我才是狗”的凉嗖嗖眼神,拧过头去看江与诚。
江与诚舍命救基友:“就你住的那个狗窝,还高品质生活,你可拉倒吧。今天早上到你家楼下接你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狗眼……堂堂新盾社总编,就住那贫民窟似的地方,我亲眼看着个戴安全帽的大哥从你隔壁房走出来,准备开始一天辛勤的搬砖工作。”
顾白芷踢掉了高跟鞋,换上空姐发的小包包里的毛线袜子,头也不抬道:“是很惨的,所以江与诚老师,你能把自己卖给赫尔曼,我就能搬出那个贫民窟了。”
初礼:“我以前也住贫民窟,直到我连贫民窟都住不起,昼川老师把我从街边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