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一眼便知晓她的心思,不动声色地帮她轻扫开落在身上的桂花。
随后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只默默地陪着,并未多言半分。
接下来的几日,擂台均按时开摆。
郑书易除了前二日还愿意去看一看外,后几日便都已经气到不再去牙行了,只留柳如一个人在擂台上黑着脸。
假难民虽然不再增多,但此前已经登记过的人却还依次排着队假装竞拍,而真正的难民已经日益减少。
郑书易有苦说不出,回到府上便开始抓狂发癫,见人就撒气。见到柳如更是控制不住情绪。
“这就是你出的好法子!还说要把叶家拖死,我看这样下去,被拖死的是我们!拿不回保证金,还日日要给那些人付酬金。”
说罢,他怒气十足地砸碎了手里的茶杯。
柳如也从未见过郑书易这样子,立刻用手帕掩面拭泪了起来。
“郎君可是在怪妾?妾只不过是想替郎君分忧,才费心筹划了这些。都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叶倾城,和她带来的那个野郎君捣了鬼。”
“郎君若还气不过,就把妾撵了出去吧!”
柳如说着就要奔出门去,郑书易吓得赶紧拉住她,顺势搂在怀里说道:“如儿,我刚刚语气太过了些,我怎么舍得放你出去呢。”
“只不过,咱们雇了这些人,还发了那么多银两做保证金,如今这些人都赖上了咱们,是继续也不是,退也退不出来。不知如何是好啊?”
柳如见郑书易气消了大半,便擦干了泪水。
“郑郎,那些人赖着咱们,不过是为了每日那点酬金。不如我们明日起慢慢地减少酬金,当酬金抵不上他们原本每日做工的酬劳,自己便不想做了。”
“何况妾相信,叶家也是想快点停下这擂台的,弄这擂台每日支出可不少,只要求租的人数越来越少,都不用咱们开口,叶家自会停办。到时候只要他们开了口,咱们就可以表现成被迫才答应的样子,捞个为民着想的好名声也不算太亏嘛。”
郑书易笑着刮了下柳如的鼻子说:“好好好,都听你的!”
柳如话锋一转,突然正色道:“不止如此,别忘了,咱们在叶府还有张牌没翻呢。定要给叶倾城那个贱人点颜色看看。”
说罢便与郑书易耳语起来。
郑书易听后直接亲了柳如一口:“你个小机灵鬼,有你可真是我的福气!”
叶氏牙行里,自醉酒那日之后,徐宁便一直和万一户别别扭扭。为了减少接触,她还自请去门口发放郭子维强迫他们写的传单。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只有万一户还云里雾里。
清欢和高管家在柜台上清算着这个月的账目,越看越惆怅。
高管家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擂台竟消耗这么多,二爷体恤这些难民们,牙钱都减了半。除了我们日常维护着的那些老主顾还稳定给过来些生意,剩下的真是入账寥寥。”
“也是时候停下来了。但要想个周全的办法,毕竟还有些假难民一直乐此不疲地来回排着队。”清欢说罢,陷入沉思。
“那可不行!”刚刚还靠着窗子打盹的叶倾城突然打断他们。
“虽然我们的初始目的已经达成。但是那个郑书易,弄坏我的马车不说,还让我损失了那么多辛辛苦苦淘来的宝物,他还没有受到惩罚呢,怎么能就此收手了呢。”
“你有何打算?”几人齐齐看向叶倾城。
只见她大大的眼睛机灵地眨巴了两下,便抱着膀子走到大门口,盯着对面的郑氏说道:“我……还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