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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诉说（第1页）

听到道长的话，方天宇的脸色微红了起来。只不过没人见到而已。“多谢道长的指点。”方天宇再次向道长行了一礼。“好了，我也不在乎这点礼节。也是因为之前和你家有些缘分。”道长笑着说道。“不知道长最近是否有时间，家父想请道长喝茶。”方天宇轻声说。“最近没那么多时间。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的。”道长思索了一下回答。“听师兄说起，最近有几个小家伙不太听话，便是来这里处理一下。”说道这，道长深深地看了一眼方天宇。“还有就是，虽然我为你指了一下路，但缘分这种事情说不好。我改了你的运，但也改了别人的命。若是命中有此一劫倒也无碍，只是这缘是我牵起的。若是以后对人家姑娘不好，我是不会饶了你。”

道长的话让方天宇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后便是收了笑容。拱手道。“道长说的是，天宇自是不会辜负。”道长脸上的笑容便是化开。“好了，这里的事情也差不多了。缘聚缘散终是空，情深清浅终是梦。”道长喃喃了一句，随后便是将周围的东西收拾好之后就是向着远处走去。方天宇驻足原地，恭敬地送走道长。

对于道长的话，墨凌有些不太明了，只不过看到两人聊天的时候，在不远处的方菱和他的父亲还在诉说着什么。“这位道长是？”墨凌不由低声询问。“是神霄派的道长。”说到这，方天宇便是望向了一旁的墨凌。随后笑了笑。“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但对于道长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墨凌一怔，他可没想过这些问题。他更多的想说这里的事情是不是结束了。之前自己的一些问题也是随着他们来到这里也是有了一定的解释。比如为什么方菱能够听到歌声。其实这是方菱的父亲请道长来进行招魂仪式而已。现在随着方菱和他父亲见面，很多事情也就有了结果。不过显然随着他们的到来，道长也是不会再帮助他们了。

“方菱和他父亲应该有什么故事吧！”墨凌轻声对方天宇说。“现在也不着急，等他们聊完之后再说就是。”方天宇深吸一口气说。他看着不远处的方菱和他的父亲。他不知道，方菱的父亲若是知道道长离去，并且不会再回来是不是会将原因归结于他们的到来。但就像道长说的那样，缘聚缘散终是空。道长不可能一直帮助他们的。只不过道长挑选的时间有些让人尴尬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凌看着原地轻轻跺脚的李安健，便是来到她的上风处，为她挡一下那微冷的风。李安健翻眼看了墨凌一眼，但是却并没有走。毕竟空旷的工地晚上还是很冷的。没过多久，不远处的方菱便是站了起来。他的父亲也是起身，随后招手唤来小花，抱起了小花交给了方菱。“你先回去，我和那几位朋友聊聊。”方菱的父亲对他说。方菱便是点了点头，随后向着工地的方向走去。然后不忘回头对着墨凌几人挥手。“哥哥姐姐们再见，记得常来找我玩哦。”他用力挥着手，大声对墨凌几人说。方天宇几人也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只是他们不知道，今晚离开之后，他们还会不会再次遇见他。

见到墨凌几人回复之后，方菱便是一蹦一跳地向着工棚的方向而去。大约走出去五十多米之后，在墨凌的眼中，他化为了一缕银色的流光，向着东边飘去。小花也是从半空中落下，随后它追着那银色的流光，边跑边叫。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随着小花的叫声远去，方菱的父亲也是也是来到了墨凌几人身边。“不好意思，让诸位为了这件事跑一趟。”方菱的父亲似乎一瞬间又苍老了很多。消瘦的脸庞在清冷的月华之下透着冰冷感。“我们也是来调查这件事的，只是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而已。”方天宇对他说到，随后望向方菱消散的方向。“他还会回来吗？”看到方天宇望着的方向，方菱的父亲的心一颤，随后低声询问。他的眼神中透着期盼，也带着一丝胆怯。“去往归墟的灵体大多数已经没有遗憾了。他们大概率是不会回来的。”收回目光，方天宇看着眼前这个消瘦苍老的男子。随着方天宇的话，他的眼神却是微微亮起。“也就是说，我以后还是有可能见到菱儿的是吗？”墨凌不明白他是如何理解方天宇的话。或许他并不清楚大概率的含义是什么。又或许，只要不是绝对，那么他依然是有那么微小的可能，而这微小到随时会被熄灭的可能会是他最后的希望。

方天宇并没有回答他的话，或许这样的回答已经足够了。过了好一会，跑远的小花有些失落地独自回来。低垂着尾巴在之前方菱在的地方来回寻找着。“方菱命苦，或者说，跟着我让他受苦了。”方菱的父亲看着小花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似乎很遥远。“他的母亲……”方天宇犹豫了一下，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母亲身体不行了，在离开之前说不要让方菱知道。”说到方菱的母亲的时候，这个苍老的男人声音有些哽咽。“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我当时的想法就是不告诉他。然后说，等我们存够钱了，就去他外婆家接他妈回家。他一直都在努力存钱。他说，等他存够了钱，一定要问他妈，为什么要丢下他。”说到这，男子的声音已经无法说出来。他掩面哭泣着，蹲下来，将自己的声音压在嗓子里。可最后还是传了出来。

墨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思恋是压抑不住的，它只会通过另一种方式流淌出来。这个时候的墨凌感觉这句话有了一种具象的体现。“我一直希望他不知道，希望他好好活着。”男子哭着说。“可是，可是，我离不开他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他了啊！”

听着男子的哭声，墨凌几人都是沉默战在一旁。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或许方天宇刚才没有将事情说清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或许也会是一件残酷的事情。至少这个父亲的余生都会期待，期待那渺小的可能。哪怕他知道真相，最后也会选择相信方天宇的话。

“他活着就很好了，有着希望支撑的活着，或许更好。”方天宇这个时候想到了这句话。这是很久以前一个老道长和他说的话。以前他没有任何的感觉，可这个时候，他觉得刚才的回答就像是那个希望。“我真的过不下去了，我真的好想我老婆，还有菱儿。”男子哭着喃喃着。“他们会在那里见面吗？或者，他们会在那里团聚吗？”抬起的头有着泪水和悲怆。“我想会的。”对于这个问题，方天宇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但总会有好的期盼。“那样也好，至少菱儿在那边也有人照顾他。”听到方天宇的话，男子似乎也是放下了一些。但他并没有站起来，只是蹲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小花在那转悠着。

面对这样的男子，方天宇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安慰他。“菱儿是发生了什么事？”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方天宇不由问道。虽然有些残酷，但想到之前在办公区那个农民工的事情，方天宇感觉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才对。“不知道，我那天下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救护车来了，菱儿倒在血泊里。我冲上去，想去止住他身上的血。可是我双手压不住。”他轻声说着，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菱儿的血从我手指间流过，我止不住。医生来了，我吼了，我闹了，但最后都没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他的情绪有些崩溃，再次掩面哭泣起来。

对于这样的事情，墨凌并不清楚，但这很显然是一次意外。“我之前就问过菱儿。菱儿说他看到他母亲了，然后就过去了。但是没找到他母亲。”男子缓了一会儿，继续说到。随后抬头望向方天宇。“听说，人在死前会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事和人，这是真的吗？”对于这个问题，方天宇没有答案。但是他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问题。“这点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斟酌着自己的语句，方天宇缓缓说。随后望了一旁的周御景一眼，而周御景只是微微耸了耸肩，表示这件事他知道的也不多，不方便发表意见。

“不过，你要坚持。我会去调查一下的。”方天宇感觉到这件事有些奇怪。毕竟一个人不可能看到一个死去的人的。加上这里的农民工似乎都不承认认识方菱和他的父亲。若只是几个人不认识，那么可以说他们是新来的不认识，可以理解。但现在是似乎所有人都这样回答，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