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回合和班长交涉无果后,我先妥协了,但是条件还是得提“班长,给配专车吗?”
班长这次倒很痛快“这个好说,你俩去校门口的马路边,拉砖的车随便招呼。”
杨柳青劈手一记铁砂掌,被滕序一闪身,躲了过去。
“我上周新买的自行车,就放在教室后面,你俩随便骑。”班长把钥匙抛到我手里,一边说,一边撤。
半天,耳边传来了班长的声音:“一路走好,恕不远送。”
杨柳青骑上滕序的自行车,我坐在后面,做梦一样地来到音乐楼,一口气爬到三楼的练功房。
练功房宽敞明亮。阳光透过玻璃窗格洒下斑驳的树影。窗格的阴影与树影在地板上相互交织着,闪烁着。
树影的闪烁似乎不只因为风的摇曳而闪烁,而是因为流动的音乐,因为欢快的舞步,因为舞蹈着的灵魂而闪烁。
王老师正在指导音乐生排练舞蹈。练功房毕竟不是美术生的地盘,来到音乐生的圣地,我们还是保持了三分尊重。
我和杨柳青不敢进去,趴在窗台欣赏。
跳舞的女生骄傲地抬头,足尖轻轻地点地,起起落落……
王老师就像一只啄木鸟,在细小的瑕疵她都洞若观火“注意,眼神,跟上,……停,注意,这里有一个宣泄。身体要打开,一个个包的跟个荷包蛋似的,怎么宣泄?林依倩,你出来示范。”
林以倩真是放的开。她的身体好像在空气里发现了亿万观众,勇敢地,饱满地瞬间敞开。
“对,就是这样,一定要让情绪出来,情绪带动身体爆发。”
我惊呆了,目视林依倩归队,她怎么轻飘飘地完成了。
“继续……很好……停。”
音乐嘎然而止。
王老师的声音尖锐而明亮“这一串动作的加入,是让这个主题变得生动,不是为了生硬地,没有意义地加入,跳出这个生动非常重要。”
讲课中的王老师和我心中那个王老师完全不一样。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触,这一刻是不是这个老师最生动、最华丽的教学时光那?
“这一串动作,它一定要有本身的一种情绪,施予观者一种作用,它能立刻把人带入一种场景,一种共鸣。”
她演示刚才的动作。
“你们陶醉于自己的这个动作,完全忘记了整个故事要表达的主题。你们的动作只是一个符号,孤立地存在,而不是因为它的主题。”
我有所顿悟,频频点头。
“你讲一个非常热烈、喧嚣的一个主题,不是歇斯底里的摇头,要让观众看上去深入浅出,一步一步进入你的情绪,你的故事中。”
万万没想到,就在我陶醉于舞蹈老师讲解中尚未醒来时,她却向我和杨柳青走来。上看看,下瞅瞅,就像到菜市场选小土豆一样。
“你俩进来看吧。”
我与杨柳青一言不发,怯怯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温芷墨,我让你们找的长发女孩,身高在167CM左右的,有合适人选吗?”
“没有,身高合适,就是没有长发。”
“就她们俩吧,趴在窗台看半天了。”
我心里抗拒的声音震天响“不,不……我基因有缺憾——四肢不协调。”
我紧张的拉住杨柳青,低语“怎么办,怎么办?跳舞,我还得在修炼500年,现在真的不行。”
杨柳青无动于衷。她恣肆舒展胳膊和腿,蠢蠢欲动,似乎做好了准备。
我看向温芷墨,希望她能替我说:“王老师,我们在换一个人好吗?”
这丫头俏皮地吐个舌头,见死不救。
我把希望寄托在林依倩身上,没想到,她看了我一眼,一转眼就神情如故,该干嘛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