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就在防火,防盗,防早恋——五班绝对不可以男生、女生同桌。
结果,她却与张老头搞地下恋。
你看,张老头点儿踩的刚刚好,在语文课马上要下课还没有下课的间隙,迎着秋风,飘飘而来。一脸的春光灿烂。
单飞说,张老头是一厢情愿的痴迷老班。
段雨却说,他和班主任是两情相悦,心心相惜。
在今天之前,五班除段雨和单飞。没有人知道班主任和张老头之间的暧昧之情。
一厢情愿,两情相悦,心心相惜,反正二人说的这些都不重要。他今天一定是精心修饰一番来五班与班主任相会,这就够了。
张老师的头发油黑发亮,发根看不到一毫米白茬,光溜溜的头顶,散落几撮青丝——像几片柳叶悬浮在平静的水面,突兀地一下就能吸引五班的注目。
阳光下,他手里拎着一个双层玻璃杯,晶莹剔透。
杯子里的水,黄的耀眼,里面盛开几朵美丽的黄菊花,如梦如幻。就像此刻张老头恍恍惚惚的思绪。
杨柳青说:“张老头的头发,在学校门口的理发店刚刚剪过。”
我频频点头“嗯,像学校门口那个红毛理发师的手笔,剪的奇形怪状。”
青华中学门口的小美理发店,最近新来一个学徒,漂染了头红色的头发,让人印象深刻。手艺吗,真不咋地。出来混江湖吗,人家也有必杀技——口才好,嘴又甜,像摸了蜜一样。
这小子专门对付老人和没有审美能力的小青年。没剪之前先给你一通规划,几剪刀下去,想弄死他的心都有。
我能想象到,理发师侃侃奇谈地给张老头看画册,灌输最近的流行趋势。
于是,张老师信以为真,在红毛的忽悠下诞生一个秃顶老人千年不变的老发型。
你看,张老头用无名指撩拨一撮鬓角的碎发,耸耸肩,摆手,像一个下乡慰问的老干部,远远地向老班打招呼。
老班瞧见他,眼前一亮。急忙放下手里的书,笑颜迎上去。又警惕的回头看我们,眼睛里写满“别看,别看。”
谁听她的,教室里鸦雀无声,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四十多双眼睛监视器一样地盯着二人,就差每人配备一个天文望远镜。
张老头同老班在门口嘤嘤袅袅低语,一副很专注的神情。
急死人了,距离太远,什么也没听见。
片语之后,张老头走到讲台,似乎要讲话,又不放心的回望站在门口的老班。
真磨叽,有话快说。
他轻咳两声,保持以往的慢节奏,这次他没有演绎欢快的丘鹬舞步。
“耽误大家一分钟时间。刚刚接教委通知,部分美术院校专业课考试增设一门速写,美术生今年加一门速写课……”
美术生面面相觑,但大家很快悟出点儿什么,没有人犯傻的揭露。这个消息张老头在画室早就通知过了。
显然,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五班的山山水水,鸟语花香吗。
音乐班的几个女生抱怨张老头占用她们上厕所的宝贵时间。
他啪啪的拍惊堂木,老顽童附体,维持音乐派与美术派的课堂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