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熏鸡附体,群体反抗,充分发扬“团结就是力量”的伟大真理,给张老头抗争到底,争取我们利益最大化。
躁动的氛围,加上刚来到新画室过分的拘谨,使我头涨的要爆炸,整个人像一根脱水的腌黄瓜。
听奶奶说,在乡下,正午的时候最好不要下地干农活,容易中暑。
中暑,我是吗?
但我真的很不舒服,刚咽一口吐沫到喉咙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呕吐。
“张老师,我头晕。”
我发出微弱的呼叫,有气无力,努力压抑胃里的酸水。
话音刚落,一个男生屁颠、屁颠迈着小碎步跑来,捧出一个褐色的玻璃瓶。一看,就像传说中的解药“单姗,快喝。藿香正气水,专治中暑、头晕,效果好,疗效快。”
他此刻三个神医扁鹊,两个医圣张仲景,可能还有一个医仙华佗,同时同刻还魂附体,不加任何现代化仪器扫描,就确诊我是中暑。
如果他不是免费献药,我会误会遇到一个卖药的江湖骗子,男生两边裤子口袋鼓鼓的,后来我知道里面都是灵丹妙药,专治死不了人的疑难杂症。
他叫段雨,是副校长的儿子,一个喜欢万花从中过,花朵偏偏不粘身的花花公子。
这小子从小有一个癖好,喜欢摆弄小药片,小瓶子。慢慢地,他把这种爱好发扬光大,不是像理工科男生那样,长大了立志当医生。而是变成了讨好女孩子的小妙招。
他喜欢裤子口袋一边装瓶瓶罐罐,像万金油、风油精、藿香正气水等日常必备药品。另外一边裤子口袋装盒子,像润喉片、甘草片、消食片等物美价廉的小药片。根据季节变化,他会调整口袋的药品种类,以便对症下药,力争药到病除。
他经常拿这一堆小玩意儿撩妹,好看女生被蚊子叮咬一个包。他一脸媚笑,急忙献宝似的双手奉上。
如果是男同学不小心被臭虫叮咬一个大大的包,喊他半天,他别扭的拿出来,一脸嫌弃的扔过去,生怕包太大,把小瓶里的药水倒干涸,害的他放学跑药店进货。
天气炎热,他妈妈前几天中暑,药店买的藿香正气水恰好剩两瓶儿没喝完,被他习惯性的揣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他口袋里的藿香正气水被他献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
杨柳青说,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泡妞”。
李丹丹也冲到我身边“同学,要叫救护车吗?”她一脸迷迷糊糊的神态,看上去迷糊的又那么认真而单纯。
我不知所措。有点受宠若惊。
刚来青华第一天,他们就与我一见如故,亲如手足。
果然,学艺术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在这里我找回了小学时候才有的温暖。
张老头简直要气炸了,他有一种被人侵占地盘的愤怒——中国移动都说,我的地盘我做主。
这帮破孩子,反客为主,嚣张跋扈。
“反了你们,我是老师,还是你们是老师,到底谁说了算。”他气急败坏,指着我身边的李丹丹和段雨吼叫,“你,你,回到你们位置上去,一个一个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张仲景、李时珍转世,都成精了。”
难受,我胃里一股酸水抑制不住往上涌,急忙起身跑到门口,刚拉开门“哇”的一声,一口酸水喷射出去。
可是门外偏偏有一名男生,鬼鬼祟祟,扒玻璃小窗往里面窥探,突然门就自动开了。
这一口酸水不早不晚,刚刚好喷地他满脸、满衣襟皆是,酸臭一片。
我不知道这个男孩上辈子欠了我多少钱没还,在青华中学要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会。
也许命中注定的缘分,就算是一个人逃到天涯海角,那个真心想还债的人也有办法找到她。
他抬头,一脸懵逼。见了我又是一喜,一点也不意外,叫了声“单姗。”
他欣喜的恍惚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女孩,自己一直追逐的那个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举手投足,和初中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