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口虽用了药,却也依旧疼。
沈舒意虽疲惫,却因着这些伤处没多少睡意,翌日,天还未亮,她索性披着衣服在营帐中继续看起书来。
她于水患治理一道并不精通,或者说了解的甚少。
这几日虽在恶补,却始终显得有些外行。
沈舒意坐在桌前,逐一将从谢璟驰那拿到的名单上的人物做了比对,这名单上,有几人已经死了。
另有几人几经调任,任职处不尽相同。
沈舒意便先把五年内,没动过的人所在地圈了出来,一旁写清职务。
而后将死掉之人的职位再用红色朱砂圈出,最后将另外几人调任过的位置画上三角。
待到都忙完,沈舒意跟着这路线做了几次推演,而后发现,这是一条从京城到郦城,再从郦城到雁城的路线。
其中有几处路线虽经过变动,可最终的目的地都是郦城和雁城。
郦城是通往江南的必经之路,而雁城则属于大乾边疆,同罗国接壤。
沈舒意看着自己画出的路线陷入沉思,萧鹤羽要将那些官银吞入自己的口袋,不是件容易的事。
尤其谢璟驰说,江南水患不可根治,这表明,萧鹤羽手上至少有一条路线,能确保每年的官银都会落入他的口袋。
只是朝堂之上,官员调动,向来皆凭帝王旨意。
就算萧鹤羽能揣测帝心,也绝不会算无遗策,所以,每年的路线他会有细微的变动。
但不论怎样变,重要的几个节点和关卡,必定都是他的人才行。
沈舒意靠在椅背上,眉心微蹙。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知道每年向江南一带运送官银的路线。
可向来这种事都是绝密,她想知道怕是不易。
一想到这,沈舒意不由得又想起谢璟驰。
谢璟驰一肚子的坏水,他立于朝堂多年,又一直在彻查江南水患之事,想来一定知道。
只不过,这人实在让人恨的牙痒。
沈舒意扔了笔,轻轻揉了揉眉心,想着哥哥若是在朝堂上就好了,不至于她如此被动。
可往朝堂上安插人手,实在不易,就算能,也绝非一日之功。
“舒意妹妹。”没多久,姚卉妍也起身,见沈舒意在思量什么,不由得走到她身后。
沈舒意忽然想起姚卉妍家世代经商,不由道:“姚姐姐可知,如何能把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吞进自己口袋,而不惹人怀疑。”
姚卉妍思量片刻,温声道:“第一,要保证这笔银子的来路合情合理,第二,要能填补这笔银子原本去路的空缺,第三,要保证所有经手和接触这笔银子的人能做到守口如瓶。”
沈舒意杏眸清冽,姚姐姐所言同她想的倒是相差不多。
只是,萧鹤羽又是如何做的?
官银一事,又是否同姜延虎一案有关?又是否同麓山之战那十万死去的将士有关?
沈舒意想的头疼,轻叹了口气,便没再想。
姚卉妍见她看的多是些兴修水利的书籍,不由道:“姑父那倒有不少相关的书籍,妹妹若是感兴趣,回头我可以试着同姑母借借。”
闻言,沈舒意笑道:“姚姐姐这可是雪中送炭了。”
正说话间,王夫人裹着大氅从门外进来,见两人都起了,不由得笑道:“今个儿天气冷,我便让人从膳房买了些参汤,想着你们喝点,也能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