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珍珠做事是十分妥贴了。
福晋微微颔首,又提了一句:“我听说,昨儿主子爷给柳氏那儿拨了两个养花的小太监?”
“奴婢正要和福晋说这事呢!”珍珠一边给福晋梳头一边道:“早上主子爷身边的小安子来了一趟,说是主子爷做主将柳格格身边太监的缺给补齐了。”
福晋听了这话,心里愈发舒心了:“那两个太监便算了,只是我听说,柳氏身边的月和和另外两个小丫鬟,领的还是主子爷丫鬟的例?”
珍珠怕福晋生气,斟酌再三方道:“她们之前到底是主子爷身边的丫鬟,若是领柳格格丫鬟的例,便是降等了,咱们府里也没有这个先例,便这么着了。”
“那也不必改了,你只再打发四个丫鬟补了柳氏身边的缺便是。”福晋盘算了一晚上的恩典正是这个。
后院女人能使唤的丫鬟数量就跟头上戴着的珠翠和身上穿着的衣裳一样,都是身份与宠爱的象征。
过去柳伊人当侍妾那会儿,身边的丫鬟数量就几乎可以与格格比肩了,因而府里的格格们都不是很敢去招惹她,见了面也要客客气气的和她问一声好。
这会儿她晋了格格,反倒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了。
若硬要说,也只是柳伊人头上带着的珠翠要比格格们的都要精致贵气,她身上穿着的衣裳也比格格们的时兴明艳。
可这些都是小细节,格格们醋一醋也就过去了。
可若是柳伊人身边跟了七八个丫鬟伺候,那可就不是醋一醋的问题了,而是整个后院的醋味能将她给淹死。
福晋是打算给柳伊人恩典,可她哪能真叫柳伊人白白得了好处。
柳伊人过去当侍妾时,虽然待遇特殊了些,可到底没越过那些格格的例,那些格格就算心里不服气,也没当多大的事。
可如今不同了,四爷将柳伊人晋做了格格。
一个后来的格格不仅独得四爷恩宠,还在份例上狠狠压了她们那些旧人一头,岂是一件叫人高兴的事。
既然不是什么叫人高兴的事,就会有人忍不住出手去对付柳氏。
坐山观虎斗,这才是稳坐钓鱼台的法子。
福晋心里美滋滋,简直要被自己突入而来的机智给惊呆了,可后院里的明白人可不止她福晋一个。
西小院里,李氏慵懒的歪在塌子上和穗香说着闲话,穗荷急匆匆的挑了帘子进来,口中道:“主子,大事不好了。”
李氏懒懒的看了穗荷一眼,闲闲的回了一句:“怎么就大事不好了?”
“奴婢方才出门,正好瞧见正院给锦绣苑送了四个丫鬟并两个太监去,这可要赶上您的例了。”穗荷一副忧心仲仲的模样。
李氏若是从旁人口中得了这个消息,说不定还要去找找柳伊人的麻烦。
可她偏偏是从穗荷这个叛徒口中得知的,便一心当是福晋在有意挑拨,想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事实上李氏猜的也没错。
故而李氏很平静的回了一句:“柳氏晋封格格,福晋有些表示也不奇怪。”
倒是穗香怕穗荷看出端倪,嘲讽似的说了一句:“柳氏生得倾国倾城,主子爷新鲜两日也是有的,也不知福晋心里头在想些什么,竟捧起那柳氏来了。”
李氏也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平淡了,忙添了一句:“福晋今日这般大动干戈,也不怕主子爷哪日不宠着那贱人了,叫她的一番心血的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