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像是被这细微的动作惊醒了一般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剧烈到撞地身前的桌子摇晃了一下,放在电脑边的水杯被撞得一歪,杯中的半杯水泼到了电脑上。而青年却像是没有发现一样完全没有理会,只是快步走到沢田纲吉的床边,半跪□,仍旧像是难以置信一般紧盯着他。
沢田纲吉试着想要说话,询问这到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显然发声器官也无法很好的控制,只能发出几声沙哑而模糊的声音。
青年终于相信了眼前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他抬起手,颤抖着抚摸了一下沢田纲吉的面庞,声音中夹杂着哽咽,“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我成功了……我竟然真得成功了……”
青年的话让沢田纲吉更加疑惑,见他似乎还想要尝试着询问什么,青年立即摆了摆手,阻止了他,语调有些急促,“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但是你的身体已经太久没有使用了,需要一段修养期,我之后会慢慢解释给你听,但是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
青年深深看了沢田纲吉一眼,终于站起身,手指插入黑色的头发,将有些长的额发向后捋了捋,随后长长呼了口气,压抑住了自己刚刚几乎失态的慌张,迅速恢复了沢田纲吉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所感受到的冷静和优雅。
青年伸手按了一下机器上的一个按钮,很快,门外就传来被刻意放轻却急速的脚步声。几个身穿医生白色大褂的年轻男女走进房间,开始有条不紊地查看机器上显示的各种数值,时不时低声交换着自己的意见。这大概都是医生,黑人、亚裔、白人都有,不过沢田纲吉听到他们说的都是意大利文,只是内容上显然是艰深的医学用语,他很难理解。
最终,一个女人走到青年的面前,轻声向他汇报,“聂先生,病人的各项数值都很稳定,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了。”
——聂先生。沢田纲吉准确地抓住了这一称呼,又惊异地看了青年一眼,脑中闪过一个有些荒唐的念头。
——聂先生……他是聂浩源?
青年转头看了看沢田纲吉,沢田纲吉发现了他眼中闪过一丝轻松与喜悦,但是表情却仍旧是淡漠无波的模样,对着女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做完检查,医生们又迅速而安静地离开了房间,其中那个女人还体贴地将一把椅子摆在了沢田纲吉的床边。青年在门合上后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又看了沢田纲吉半晌,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已经猜出我是谁了?”
沢田纲吉看着青年,无声地做了个“浩源”的口型,青年的眼神柔和,逐渐露出了微笑,“是的,我是聂浩源,十年后的聂浩源。”
虽然仍旧觉得难以置信,但是刚刚想过这个可能性、也的确曾经经历过未来之旅的沢田纲吉并未太过吃惊,只是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已经大概猜到了。
“这里是日本,确切的说是日本并盛,这是我的别墅,今后你大概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聂浩源缓缓开口,为沢田纲吉讲述着目前的情况,“现在应该是你曾经经历过的未来战的前夕,白兰?杰索的势力刚刚崭露头角,却还并未对Vongola家族出手,不过我想他已经准备充分,要动手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沢田纲吉平静地听着,几年的首领生涯已经让他学会面对这种情况要冷静、沉着。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有些复杂,现在一时半刻无法解释清楚,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聂浩源伸出手臂,将床头的抽屉拉开,拿出一面小镜子,放到了沢田纲吉的面前。
镜子中映出了的是一个苍白憔悴而瘦弱的青年,面孔平凡而普通。
——这就是我在这个时代身体的样貌?沢田纲吉带着几分事不关己般的好奇打量着自己,却发现聂浩源再次探过手来,在自己的脸上轻巧地揉捏了几下,随后缓缓揭下了一层什么东西。
随着那个东西被逐渐揭开,沢田纲吉的目光也逐渐透出震惊——这分明就是他自己的模样。
镜中的青年新显露出的面孔赫然是沢田纲吉,是沢田纲吉记忆中自己应有的模样,除了像是大病一场的羸弱,棕发也比印象中更长一点以外,五官、甚至是细节,都一模一样。
盯着镜中这张令人怀念的面孔许久,沢田纲吉终于勉强让自己转移了目光,看向了聂浩源。聂浩源放下镜子,再次开口,“这就是你的身体,当然,很遗憾,这并不是原版的那一个,而是后来克隆出来的。具体的情况,当时的我年龄还比较小,并未了解其中的详细细节,只不过听Timoteo说,因为只有一次机会,为了确保精神与身体的契合,还是使用与本体最为相像的肉体成功率更加高。于是,地下研究所的人使用了你本体的组织碎片,培育出了这具身体,从某种程度上说,在基因方面——这就是你真正的身体,同样流淌着Vongola家族的血液。”聂浩源冷笑了一下,显然非常不满,语调中有些愤然,“Timoteo这个老狐狸,我猜他肯定是打着如果那个家伙不中用,你还能替他收拾烂摊子,再次撑起Vongola家族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