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见笑,见笑,不值得一提。”
“我在国外就听大哥说过你,不但有胆有识,博学多才,而且还学的一手好医术,听说我嫂子的命当初就是你救的,还有我侄子,没有你就胎死腹中了,你可是我们张家的大恩人。”
我说:“见死怎么能不救,这不偏偏赶上了嘛,举手之劳。”
“对不起,我刚从国外回来没几天,我嫂子秀莲跟侄子……还好吧?”
我说:“好得很,她又成家了,你侄子就在我们仙台山小学,放心,他们的日子不难过。”
“谢谢你照顾他们,不胜感激,”
“别客气,张老哥本来就是我的结拜兄弟,他媳妇就是我亲嫂子,他儿子当然也是我儿子。”
一翻客套话是必须要说的,我对张德胜不了解,只能说废话,无法跟他交心。
天知道这王八蛋放着华尔街的好日子不过,回来干啥,还弄辆劳斯莱斯乱显摆。
他是特意从Y市赶过来的,也是特意过来救自己儿子的。
儿子被县城的公安拘禁,凭借他跟一把手的关系,弄出来不是问题,可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老子不点头,敢让儿子回家,我告不死他?他表弟一把手也会搭进去。
酒菜上来,一把手说:“初九兄弟,咱们一边吃一边聊行不?你说呗,孩子的事儿咋处理?”
我抓着筷子,一边往嘴巴里填一边回答:“你说嘞?该咋处理?”
一把手说:“都是孩子,不懂事,说白了就是一群孩子打架,我跟表哥恳求你,高抬贵手……。”
张德胜也说:“是啊初九兄弟,看在我死去哥哥的份上,高抬贵手吧,不如这件事咱们抹了,以后和睦相处,还好大侄子没受伤,要不然我可是造孽了。”
两个人都是低声下气,把我给弄得没了脾气。
人家本来就是赔礼道歉的,一个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富翁,一个是顶头的父母官,我如果再不罢手,就闲得不识趣了。
所以,只好举起酒杯道:“说对不起的那个应该是我,我教子无妨啊,给两位大哥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你的意思,两家孩子的事儿……抹了?”
我说:“当然,小孩子打架纯属正常,大人们跟着掺和啥,砸坏你的车,我还挺不好意思呢。”
“哎呀,初九兄弟真是大人大量,汽车没事,仙台山已经包赔了我两百多万,保险公司也包赔了一部分。再说不就一辆车嘛,怎么比得上孩子的命重要?握手言和,一笔勾销,咱们还是好兄弟。”
“行!好兄弟,我本来就没打算追究,后天就把案子结了吧,孩子可以领回家了。”
事情谈得很融洽。
不得不融洽,三个人的身份在哪儿放着,不能吹胡子瞪眼睛,得罪他俩,对我来说没好果子吃。
事情就这么和平解决,这场酒也喝得好痛快,推杯换盏,从中午一直喝到下午三点。
我喝醉了,一把手喝醉了,张德胜也喝醉了。老家伙竟然抱着脑袋哭了,跟死了爹一样。可能是借酒发疯。
我问:“张哥,你哭啥?”
张德胜说:“你嫂子死得早,我只剩下了俩孩儿,大儿子也不小了,牛津大学毕业出来的,可一直不找媳妇,二儿子今年十九岁,就是被天翼捅屁股上一个洞的那个。
这两个小王八蛋都不让我省心,大的不谈对象,小的又败家,我以后咋办啊?”
我眼前一亮,问:“张哥,你大儿子今年多大?”
他说:“二十六岁了。”
“那个大学毕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