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念叨着你,想要你回家一起吃个饭。”莫晓曼坐在副驾驶,对着气垫BB自带的化妆镜,将眼角的细纹用粉扑一点一点的掩盖。
莫一言不发一语,冷峻的侧脸在夜色下让人不寒而栗。
可莫晓曼早就习惯了莫一言的冷漠,只是想起唐家的那小姑娘,一声冷笑,“不用利用我在你的小蜜儿面前装可怜了,就懒得搭理我了?”
莫一言神色如常,不为所动,“我还有点事,你在前面下车。”
“啪”的一声莫晓曼把手里的气垫BB合上,压着性子缓缓说道,“莫一言,别忘了我是你妈,你身上流的可是我的血。”莫晓曼说得隐晦,但她知道莫一言听得懂。
流着她的血,就注定他们必然有些相同的天性,比如,为了在乎的人可以不择手段。
莫晓曼从来都不喜欢小孩子,如果不是为了绑住那个男人,她才不会委屈自己让莫一言成功生下来。这一点,七岁的莫一言就已经了然,莫晓曼也没打算隐瞒。她可以给莫一言任何东西除了爱,只要莫一言在那个男人面前配合她扮演好妈妈的角色。
可偏偏莫一言从小就像她,从作画的天赋到为得到所想时的心思缜密,无一不在提醒着这个不讨她喜欢的小东西就是她一时冲动亲手下的赌注,有用却风险不小。
他们就这样顶着母子的身份做着各自的交易,一起生活了二十余年。
莫晓曼知道自己不配做一个母亲,索性就不做母亲。
她收拾好化妆品接着说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的那点小心思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莫一言嗤笑出声,“所以,这是威胁?”
莫晓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信心十足,“就当是吧。如果你喜欢冒险,也可以拿你的小蜜儿赌一赌。”
莫晓曼四两拨千斤,却正中莫一言下怀。
莫一言一脚刹车,引得车身一阵前倾摇晃,待车内恢复平稳,莫晓曼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车停在了去莫一言爸爸家的右转车道上,等着倒计时的红灯变绿。
他还不容易再次回到唐糖身边,不敢再去试探、冒险……
踩下油门,莫一言的车在夜色中绝尘而去。
夜渐深,川流不息的马路逐渐冷清,只有断断续续的车辆鸣笛声偶尔会划破夜空,传至不能入睡的唐糖耳中。
她侧耳去听,鸣笛声过后再无动静,看来这辆也不是莫一言的车。
辗转反侧,睁眼闭眼,数着流逝的时光,唐糖越发没了倦意,脑子里全是莫一言离开时的黯淡和无奈。
按亮床头灯,唐糖趴在床上从床底抽出“百宝箱”,莫一言送的画就放在最上方。
她刚拿到这个“礼物”的时候就爱不释手,如果不是因为莫一言的突然消失,她说不定会把这画裱起来,挂在床头上。
“哦!”唐糖猛地拍了下脑门。
说到裱起来,她怎么忘了莫一言送她画的时候就顺带给了她一个画框,大小和这画正契合。当时他好像神神秘秘地叮嘱唐糖一定要把画放在这个画框里。画框放哪去了呢?唐糖埋着头在箱子里翻找着。
“哟!”唐糖一声痛呼,手指从箱子里缩回来,食指尖被什么东西划伤了。她捏着指尖在查寻着“罪魁祸首”——正是那个画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十年前的那天她也是正想把画放框里的时候也是被框边划了一下,见了血,当下觉得此物不祥,果断不再碰。可莫一言送的她不想扔,就一直压在箱底,画也单独夹在了书夹里。
唐糖看了眼画,又看了眼沾了血迹的画框,还是买个新的罢。
“嗡——嗡——”枕头下的手机振了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