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显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疲倦,事实上,他这会儿精神抖擞,哪里有一点疲倦之意。只是因为他不愿意跟着江汀继续巡查,所以寻了个由头暂且回来了。
他心里清楚,继续走下去,他只能看到江汀想让他看到的,至于他想看的,只有他自己恐怕江汀并不愿意让他看到啊!
“韩漳,出去打问一下,看看这青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把今天拦驾的那个伙计给我找来!”
“是!”
一个仆从点头称是,随即又大步走出了馆驿。
韩漳自知这馆驿中多有江汀的人,所以也没有花时间去问馆驿中的官员,只是先走出馆驿,向人打问颜记煤行在哪儿,问清楚了之后,他才又默默朝着颜记煤行的方向去了!
而这一幕,也被江汀安插在馆驿附近的两个眼线看到了,其中一个眼看韩漳离去马上就跟了上去,而另一个则是匆匆回了衙门,向江汀汇报去了……
“公子,可好些了么?”
江凡看着勉强睁开眼的唐安,眼中有些关切。
不知不觉已是三四日了,可是唐安的病情是越来越重,即便是朱秀都是束手无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狱的条件过于艰苦,他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外面,怎么样了?”
唐安的眼里虽是有些倦怠,可还能勉强说出一两句话来,也是十分的不易,这几日他进食也少了,身子也是垮了,眼眶也是深深陷了下去,整个人是狼狈而憔悴!
“外面还好,王掌柜跟我们头儿都在活动,也就这几日的功夫,公子您就能出去了……”
江凡勉强一笑,却是还在安慰唐安。他被关在这里面也有好几天了,莫说是外面情势如何,便是此时是白天黑夜他也不晓得了,可是他总是要给唐安一些希望的,他总是要给唐安一个坚持的理由的……
“好……好……”
唐安嘴角一扯,硬是挤出了半个笑脸。只是这一挤,原本干就裂的嘴唇直接破开,渗出了几滴咸腥的血来,倒是让人倍觉心酸!
这短短数月,唐安白手起家创下了万贯家财。由一个小叫花子做到了大善人,这般经历本是让人十分惊奇,可是好景不长,短短几日功夫,唐安又是锒铛下狱,还吃了官司,命悬一线,人这一辈子该吃的苦,他吃了大半;人生不如意的十之八九,他亦是占了九成九……
也不知冷冷怎么样了?
不知为何,唐安突然想起了冷冷,他想起了这个看似潇洒却有着道不尽心酸的女子,他亏欠她的,而且太多太多……
西庙口,畅春园。
其实说真的,冷冷讨厌畅春园名字,不只是讨厌,还有恶心,在这里有着太多太多腌脏丑事,让她深恶痛绝……
但是她没得选,她来到这里之后她就没得选,虽然她是畅春园的主事人,但是她也需要与一些人打交道,而且不得不跟这些人打交道,于是她必须学会在像鱼一般生活,即便她离不开水,她也要滑得让人抓不着!
“我以为你是聪明的……”
陈少师端着一盏未喝完的酒,眼中少了许多迷惘,多了一些清醒。
他嗅到了冷冷身上的血腥,也感觉到了她身上还未散去的杀气,他有些心疼,钻心的疼,这么美的女人是不应该持剑的,她应该在春闺里绣花、抚琴,以及相夫教子……
“我若是聪明,三年前我便聪明了!”
冷冷坦然,并没有掩饰什么。她做了便是做了,不会后悔,无需后悔。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