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姐姐是不是还在怪我……”之前说话的女子没有了之前的洒脱,没有了那种与生自来的自信,有的只是自艾自怨……以及自责。
“怪你什么,姐姐命苦而已……”秦姐姐嘴角泛过一丝苦意,脸上挂着的笑容让她看起来脸色愈发苍白。
“姐姐,若不是我无理取闹,唐安他不会……”那女子终于激动的站了起来,有些话说不出口,如鲠在喉……
“思玉……”秦姐姐打断了她的话,只是摇了摇头,随即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思玉,柳思玉。秦,秦子曦。此时此刻,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追溯着从前……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有些事,终究是发生了,当唐安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快年关了吧?”秦子曦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却空洞无神。
“嗯,小两个月就年关,年关……”柳思玉不假思索的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刚想说什么,却又看到秦子曦的如同一具呼吸的尸体一般,她咽下了心里的话,咽下了对秦子曦的伤害……
年关,秦子曦就要出嫁了,嫁给一个她从未谋面的男人,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要斩断的不仅是情丝……还有秦子曦的心结。
“好啊……”是释然,是绝望,还是放不下却又必须放下的轻松,秦子曦说不清楚,只是一切都快了。其实一切都没变过,不过的换了一个地方,多了一个人……
“姐姐……”柳思玉鼻头有些发酸,她能感到秦子曦的悲哀,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悲哀,她们都是一样的命运,逃不过那个圈子……
“我累了……”秦子曦摆摆手,脸色愈发苍白。她皱着蛾眉蜷缩着身子,愈发惹人怜了。
“那我不打搅姐姐休息了……”柳思玉明白秦子曦的意思,她最后看了一眼秦子曦,随即缓步走下了阁楼,就在柳思玉一只脚踏在楼梯的瞬间,一行清泪落下秦子曦的腰间,转瞬已然升华在空气之中……
岁月最是锋利,寒冬最是伤人,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里,总有那么一些人熬不过这个年关,他们或为岁月所平,或为炭毒而亡,总之,他们都没逃过这个轮回,若有若无的哭泣声总会在不合时宜的季节响起,最后又消散在北风里。原来这个冬天,真的好冷!
“打听清楚了吗?”唐安的筷子在桌子上不停的飞舞,他的嘴同样也没有闲下来,这天是愈发的冷了,这要继续冷下去,可不是一件好事。
“嗯,都打听清楚了,不过老大,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马三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显然有些愁意。
“问!”唐安简单回了一个字,并没有停下吃饭的动作,上辈子在部队的习惯他还是保持着,吃饭如饿虎,讲求一个效率。
“老大想用那山地干嘛?”马三皱着眉头,显然这些日子打听的并不是很顺利。
“挖了,发财!”唐安终于吃完了,他舒服的打个饱嗝,随即放下碗筷抬起头来,碗里的米饭已经吃的干干紧紧,如同清洗过一般。
“老大,恐怕……没那么容易啊!”马三点点头,心里却是道了一声果然。村东头的山上有一种黑乎乎的石头能烧火,这一点他也打听到了,联系到唐安让他去打探那山头归属的时候,他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唐安真的是要挖了那山头……
“把你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一字不漏的跟我说出来!”听到马三的话,唐安沉默片刻,随即缓缓敲了敲桌子,他很想知道这几天马三打问出了什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大,这地,倒是村里的地儿,户主姓颜,正是这颜家庄的头儿,也是颜家一族族长……”马三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这颜家庄,自然就是唐安现在住的这个庄子了。这庄里不说全部,至少一半姓颜的还是有的,所以颜家也就成了颜家庄的地头蛇……
“颜家……是不愿意把这块地方拿出来么?”唐安皱着眉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矿山那个地方他也看过,土地贫瘠,既种不了地,也种不了果树,对于靠天吃饭的颜家庄村民,实在是连鸡肋都算不上啊!
“这倒也不是,因为那山地过于贫瘠,所以也没人稀罕,可是……”马三摇摇头,有些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