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有些事,咱们得徐徐图之。这次德妃抓住机会想要翻身,就必定有她的用意,咱们防得了一时,却防不了一世,所以与其拼命阻挠,不如顺势而为,让她再没有插手的机会。”
“顺势而为?母妃的意思是让德妃翻身?”胤禟一时有些转不过来,面上不禁不由地带着一丝不解。
胤俄的目光也不由地转向宜妃,想来他也没有弄清楚宜妃的意思,毕竟他们之前不是想法设计地阻止德妃东山再起么?
“对。德妃在宫外的势力大部分都已经被打压了,这宫里,虽然也有部分被除,可到底是盘踞多年,手里也有咱们不知道的底牌。再者,你皇阿玛这人一生为美名为困,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他不允许自己的名声有所损害,那么原谅德妃也是迟早的事。”不得不说,最解康熙的人还是这后宫的女人,若是摸不透他的性子,她们又如何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母妃知道你的心思,同德妃计较,无非就是不想她再插手四阿哥的事情。”
德妃的精明和愚蠢是相对的,后宫里的嫔妃们都看在里,可谁没事会提醒自己的对手,说她这事做了会吃亏。
德妃看似温柔娴静,可是人缘并不算好,宫里大多是世家出身,被一个包衣骑在头上,心里难免会觉得别扭,却又不敢质疑康熙的做法,唯一能做的不过就是维持表面的和谐,至于交心,不必了,这后宫里在背后捅刀子的人太多,谁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的垫脚石,所以大家来往一向都是交浅言更浅。
“母妃说得是,有德妃在一旁指手划脚的话,四哥很难展开手脚去办事。”胤禟既然要支持胤禛的话,自然就不能让别人妨碍自己的计划。
“那便听母妃一句,让德妃折腾,只有她亲自耗去了皇上对她所有的耐性,咱们才能如偿所愿。”宜妃表面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却无比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到时她可要看看一直装着优雅大方的德妃是不是还能像平时那般大方地把儿子让出去。
“那便先依母妃所言。”胤禟点点头,心里虽然决定不再插手德妃争宠一时,不过该给的教训,一样都不能少,谁让今日散朝之时,老十四那家伙指着四哥的鼻子说不孝,哼,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自德妃禁足以来,他这个亲儿子去永和宫还没有胤祥去得多吧,就这样还敢称孝顺,也不怕天打雷劈。
胤俄虽然没有弄懂宜妃和胤禟的真正用意,不过,有胤禟掌舵,他并不担心,反正他早就决定要跟着胤禟一起往前走了。虽说以前觉得八哥不靠谱,他心里还有所收敛,但是现在,他们兄弟齐心,还怕不能成事。
等胤禟他们走后,宜妃果然减少了对德妃的阻挠,甚至在某些时候还推波助澜,助德妃一臂之力。至于皇上和太子之间的矛盾,宜妃心里清楚,不到万不得已,康熙不会轻易动太子分毫。果然,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对宛如仇人一般的父子又恢复了往日父慈子孝的相处方式。
宜妃觉得可笑的同时,其实也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感到心酸,因为她心里清楚她的两个儿子曾为了康熙的一句夸赞付出了多少。可惜,康熙眼里历来就只有一个太子,再不济加上一个大阿哥。嫡,长,都是特别的,而其他的阿哥,与其说疼爱,不如说康熙只是更习惯于在他们面前摆出君的姿态,而非一个阿玛应有的姿态。
德妃可不知道这些,她一向都是那种惯于抓住机会的人,趁着这次机会,不管是送参汤点心,还是抄佛经送荷包,坚持不懈,最终还是打动了康熙,虽然还没有解禁,但冲着康熙去永和宫小坐的举动上不难看出康熙已经心软了。
婉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开始慢慢显怀了。在知道德妃动作连连的时候,她就知道德妃定然是笃定自己能翻身,这才动得手,而她在宫里并没有什么势力,胤禟不管,就表示他有自己的打算。
在此期间,玉惠经常过来,不管是领着董鄂氏的命令过来送东西还是她本人以探望之外过来打探虚实,都被婉兮派人给挡了。
对于觊觎自己夫君的女人,她着实没必要太客气,而且整个九阿哥后院,谁人不知只要想见九阿哥,在清漪院必然能到,只可惜婉兮向来不喜欢结交后院的女人们,所以至今也没人能从她这后院把人拉走。
外面的天气越来越热了,婉兮看着外面灿烂无比的阳光,手无意识地拿着羹勺搅着碗里的羹汤,还不待她把汤送到嘴里,便没由来地打了几个喷嚏。顿时,婉兮明艳的小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不好了,正巧这个时候听雨从外面小跑了几步进来,低声道:“侧福晋,董鄂姑娘求见。”
婉兮猛地松开手,羹勺落下的瞬间,溅起点点汤汁,一旁的听竹立马将锦帕呈上,婉兮拉过,一边擦手,一边不耐地道:“这次又能什么事?总不会福晋又担心本侧福晋这里没有补药了吧!”
对于这位看懂眼色的董鄂四姑娘,婉兮是真的没有耐心了,她无意跟这后院的任何女人交好,更无意培养所谓的帮手,她要的从头至尾都只是胤禟的一颗真心。
“侧福晋,这次倒不是福晋的意思,是董鄂姑娘自己的意思,她说偶得一盆名花,想请侧福晋一起赏花。”听雨很是不情愿地低着头,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应付这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四姑娘。
整个清漪院的人现在都不愿意接待这位董鄂姑娘,因为这段时间这位董鄂姑娘过来的次数实在是太过频繁了,频繁到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