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川可不知山上的村民正提高警惕,时刻提防他们是外来入侵者,只一心想着赶快见到这群毫发无伤的村民们。
“大人,快看,那边火光一片,想必那处就是陈家村人躲避水患的山洞了。”云七指了指不远处燃起的火光。
纪凌川也早就看到了,他点头,“如此险峻之地,也是难为他们了。”
整个村子好几百人,老幼皆有,昨日又是冒雨前行,可想而知,这群人想安全到达山洞是有多么艰难。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总算能看清山洞前的一切了。
一块悬空的岩石上站了一位花发老者,他身后是一排排成年男子,个个满身补丁,脚踩草鞋,在火把的映照下,脸上充满敌意。
纪凌川刚想开口,就听里正道:“不知各位深夜来此可为何事?尔等又是何许人也?”
“大胆!见到县令大人还不跪下!”纪凌川身后的丁大人上前一步,指着里正自视高人一等。
谁知……
“丁大人,退下!”纪凌川怒斥一声,吓的丁大人立刻后退一步,低头不语了。
由于两方人一上一下,里正暂时还没看清纪凌川的样貌,但见这二人大不相同的态度,他有些疑惑。
面前这位是县令大人吗?他怎么记得他们安溪县的县令是位中年人,并非是这样看上去刚过弱冠之年的年轻人?
该不会真是冒充的吧?
可他们冒充官府的人做什么?来打劫?可他们这群人除了人头,啥也没有啊?
正当里正疑惑不已时,纪凌川又开口了,“老人家,您可是陈家村的里正?我乃安溪县新上任的县令纪凌川,深夜来此,是听说您先发致人,救下整个村的村民免受被洪水吞噬的惨境。”
“新县令?”里正自言自语了一句,再次居高临下的看着纪凌川,安溪县何时换县令了?怎么也没听说过?
可看下面这些人又确实不像装的,难道面前这位真是县令大人?
立于纪凌川身后的丁大人心想,身为朝廷命官,他何时被这般轻怠过,他都快累死了,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这群刁民见了他竟然也不迎他去坐下歇息。
竟敢质疑他的身份,还把他拒之洞外,真是岂有此理。
可惜他头上还有上司,上司都不迁怒这些刁民,他哪里敢造次,只能忍着腰疼腿酸继续低头站着。
站在里正身后的陈家山一直盯着纪凌川,虽然光线暗,隔的也不近,但总感觉这位自称县令的人脸部轮廓让人熟悉的很。
纪凌川和丁大人都没穿官服,但跟他们一起的那些衙差却是身着衙差服的,里正看来看去,终是半信半疑的开始朝纪凌川他们行礼。
“草民陈家村里正陈天水有眼无珠,见过县令大人!”里正边说边往下跪。
里正身后的人见里正如此,也只好呼啦啦的就往下跪。
纪凌川赶紧让云七扶着他走到了岩石上,一伸手,道:“陈里正快快请起!大家快起来!”
里正被扶着站起来,一抬头,“你……像,太像了!”
丁大人见里正这般无礼,又想上前斥责,却被云七瞪了一眼,立马就老实了。
纪凌川低头看自己身上一眼,问道:“陈里正觉得本官像谁?”
里正这才发现自己失礼,忙低下头去,“大人恕罪,草民无意冒犯大人,草民……”
“杨大力?”陈家貌这个不怕死的却一嘴喊了出来,吓的里正立马转身拍了他一巴掌,“臭小子,把嘴闭上。”
然后里正又毕恭毕敬的对纪凌川道:“大人恕罪,小儿鲁莽,您是贵人,怎会与我等泥腿子相像,方才是草民眼花了。”
不管面前的人是真县令还是假县令,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
纪凌川回头与云七对视一眼,才道:“陈里正不必惶恐,本官不会介意。”
“多谢大人!”新县令这么亲民的吗?里正如是的想。
纪凌川笑了笑,突然提高声音,对着山洞里的人道:“各位乡亲,本官自昨日起便心系各位安危,今日下午得知尔等安好,这才连夜前来,今晚虽不能带各位下山,但明日定会派人来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