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卿手起刀落,一刀劈中。洪文虽有上等铠甲护体,也没有幸免遇难,后背骨肉被砍断,顿时血花四溅,当成毙命。
黛卿也算手下留情了,没有把他砍成两段,给他留了个全尸。
洪元平一见,疼得大叫:“文儿!我的儿啊!”
他自马上栽了两栽,大儿子一死,不由联想到死的更为凄惨的二儿子,一口鲜血喷出口外。手指着黛卿:“黛卿!你杀死我儿,老夫定叫你血债血偿!”
黛卿眸色一寒:“上了战场必会有死有伤,他死只能怪他技不如人!若不然,大司马早该卸甲归田,还能保住你家三个公子的命!”
“废话少说!纳命来!”
洪元平自知理是那个理,可如今说什么也是晚了。他催动战马,大刀翻飞,直奔黛卿。
黛卿带动追云骥,举刀还击。
此时,自别处有几匹战马冲了过来,把黛卿围在了当中,有人喊道:“司马大人,您先休息一下,他便交给末将吧!”
手下将领一到,洪元平说了声:“好!把他给我碎尸万段!”他自己连滚带爬下了战马,给他的儿去收尸。
这边,火光之下,黛卿一个打四个,一把风雷动武得上下翻飞,暗呼过瘾。风雷动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兴奋力,应和主人的气势,自刀身上时不时发出黑蓝的电光与“轰轰”的鸣动声,犹如恃起的风雷,地叹天惊!
带领前锋营的云寒,厮杀之中,一眼瞧见他们的公子,自倒卷的惊风中,红衣猎猎。
她凛冽的气势犀利的招式,毫不拖泥带水的狠辣身手,简直把云寒给看呆了!若不是知她身份是个女子,云寒打死也不会认为那个满身肃杀之气的人,她是个女儿身?
云寒知道黛卿是女的,其他人并不知道。暮麒风和甘峰就不知道。两个人自不同的方向,带人一边拼杀一边向这边聚过来。
甘峰边打边扫见了搏杀中的黛卿。黛卿狠辣的打法,叫他看了,心头跟着一寒。难怪他家主上喜欢上了一个男的!公子他不但相貌好谋略好,身手还这么狠!
公子的狠辣程度一点不输给他家主上。不知爷和公子在一起时,谁是雌伏在下面挨欺负的那一个?看平时两个人在一起时的样子,似乎他家爷……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好吧,这种时候,这侍卫还能联想起他家爷的那个事。不过,侍卫的想法挺上道,他家爷很想成为被黛卿欺负的那一个!若是被漓美人知道了这侍卫的想法,定会大大有赏呢。
拂晓的清风吹淡了微红的雾色,让黎明的青光渐渐含食尽暗夜的粒子。
当东天泛白之时,血腥气覆盖的营地中已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这场由黛卿夜袭敌营而发动的双方混战,由于敌方兵力够多,不适合做拉锯战,即便倾巢之兵,再打下去也占不到多少便宜,遂黛卿命令鸣金收兵。
圣山的兵马洪水一样撤出朝廷的营盘,洪元平闻报,对方有大量兵马在营地外围做接应,也便没有派兵追赶,命令打扫战场,清点损失。
然,得到的回报竟是粮草军需一概不翼而飞!就连一顿早饭也没得吃了!
得到这个消息,洪元平又恼又怒,又羞又愤,一时气急攻心,昏死了过去!
他不昏才怪,军需物资没的可不止一次,没了之后,军心一下就散了,军中的那个状态,简直比挖他的心还要令他抓狂的。
当然,洪元平急火攻心,也有痛失爱子的成分在里边。
等他清醒过来之后,副将禀报,因为遭到一场火袭,敌兵又出奇的迅猛,他们的二十五万大军,折损了近十万!
一听到这个数,洪元平当即又吐了一口血,昏迷之后,很久也没有再醒过来。
黛卿回去清点了一番人数,五千的死亡,一千人重伤,三千左右轻伤。与敌人相比,这点伤亡都不算损伤了。但黛卿还是皱了眉头。
魅漓的这点兵马,可经不起这么流失。若是在敌人缓过神来之前,早点收兵,不做恋战,还能好很多。
于是,黛卿自责之余,吩咐全力救治受伤人员,改善伤兵膳食,令那四千多人尽快痊愈。
“启禀公子!”云寒甘峰二人找到芜芳殿,向黛卿叉手施礼,禀报事务。云寒道:“公子,洪元平吐血重病,兵马退至熹云城里,加急奏报已经送往京城了!”
甘峰道:“公子一战,便把洪元平那老匹夫,差一点便送上西天去,叫他兵退二百里,真是大快人心,公子真乃用兵如神呐!”
黛卿睨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说道:“不觉得偷袭之兵不光彩吗?”
“不不,”甘峰赶紧摇头,“公子此话差矣!咱们兵力有限,奇兵制胜才是正理,损伤最低才是王道!公子,您便是王道!”
云寒睨了一眼甘峰,共事的年头也不少了,才发现,这家伙还挺会说话的。
这话黛卿挺受用,微微一勾唇,问云寒:“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