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卿好笑地看着漓美人那不满的样子,开口说道:“娘子不用紧张,只是红了一点而已。哪天相公我若是受伤流血,娘子再心疼我好了。”
魅漓一听可就不高兴了,连呸了数声:“乌鸦嘴,别乱说!阿漓是不会容许相公你受伤的!”
黛卿一笑:“好,那咱们只让坏人受伤!”
“这还差不多。”
这边二人温柔缱绻,那边的洪戴二人不好出言打扰,只能暗里抿唇盘算事情。
日影高高,时已正晌,到了膳时,屋堂里布置好了酒菜,洪元平有请漓美人与黛卿入席。
酒过三巡,洪司马便说了将这十匹好马,作为贺礼送给黛卿。本以为黛卿喜欢,很容易送出去,哪知黛卿连连摆手,言说自己两袖清风,为官当清廉,不可以私下里结党营私,礼物是绝对收不得的。
黛卿一句“结党营私”,戴洪二人脸色皆有些不好看。特别是洪元平,另外,黛卿若坚决不收礼,那他接下来的话也就不好说了。
魅漓瞧了瞧,朝洪元平勾了勾手指,洪司马先是愣了一下,恍然明白漓王有话要对他说,遂把耳朵凑了过去。
就听漓王那比天籁还好听的声音说道:“洪大人,本王了解到,本王的相公有四个喜好,武学、兵器、好马、钱。”说完自顾自饮酒品菜去了,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洪元平即刻明白了,人家是嫌弃礼物送轻了。遂道:“驸马言重了!红粉赠佳人,宝马配英雄。这几匹烈马除了驸马您,谁还能驾驭得了?况且只是臣赠与王爷、附马的新婚贺礼之一,并非私相授受而贿赂驸马达到目的,更论不上结党营私,驸马且安心收下便是。”
“哦!”黛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好,说实话,这些马儿本侯确实喜欢得紧,那本侯便却之不恭收下了。正好,回去也有驾辕的马了。谢过洪大人。来,本侯敬大人一杯。”
洪元平陪笑着与黛卿碰了杯,双方一饮而尽。不过,洪元平心里可不怎么是滋味,他知道,这是被这位表面笑得灿烂的青年摆了一道。人家弄了两匹残马来拉车,这不明摆着是要马来的吗?堵的他赠了马,还不好再提目的。
实则,他是想借此机会,把他的两个门生送到黛卿掌管的天泽府里当捕快。当然,这样明着送人一是试探对方的态度,二是拉拢关系,三是掩护天泽府里早年埋下的暗线。
眼下不好再提安排人的事了,只给黛卿介绍了一下这两个门生。他道:“驸马爷在盛宴那晚连胜三场,圣教的竹君亦不是驸马的对手。老臣这两个门生皆是可造之才,想请驸马爷指点一二,发现不足,及时改正,为国家更好地效力。不知驸马爷意下如何?”
黛卿一摆手:“大人客气了,大人身居大司马之位,战功赫赫,德高望重,您带的门生亦必定不凡,本侯初入官堂,政绩功绩全部为零,对您的门生指手画脚,这样不大合适。不过,只论欣赏是可以的。”
黛卿说人家客气,她自己倒是更客气,就这样寒暄着,看了那两个后生的比试,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一直以这样的气氛到今日的赴约结束,双方告辞别过。全程没有戴太尉任何事情,估计这位回家后必得大发脾气,骂漓王与驸马目中无人,毫不把他这个大国贵使放在眼里,从而结下仇怨。
得了好马,黛卿心中愉悦。套了两匹汗血宝马驾辕,连赶车的云虎都跟着神气了。谁说不是呢?来时路上面对那两匹老马,他几乎都要崩溃了,生怕哪一匹走着走着来个马失前蹄,把两个主子的千金贵体给摔着了。
在车里,魅漓黛卿两人对今天的事情做了交流,猜明白了洪司马的用意,以奉命招待使臣为名,再请去她这个根基不深需要寻求力量的新官,双方引见,达成某种往来。两国不是正在开辟经商线路吗?有可能需要到,她给行方便的地方。
可惜,黛卿始终没有正眼瞧过对方,对方那吃瘪的不尴不尬的神色简直太有趣了。
面对龙渊的妖孽漓王与新官武相爷,一句开口的机会也没有,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重兵的戴太尉,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今天吧?这要是传出去,脸可就丢大了!
“娘子,之前你与那大司马说了什么悄悄话?”黛卿一双好看的瞳眸里荡漾着点点的笑意。
漓美人一勾唇角:“阿漓就说了相公爱钱啊!唔,相公,你那里不是还有洪家少爷给你的欠据呢吗?咱们什么时候打上门去,讨要欠银?”
“这个啊!等到回京的吧。不过,咱们是有学问的人,动不动就打,多不好。”
黛卿像模像样的说辞,惹得漓美人噗哧一笑,赞同地点了点头。抬眸之时,忽然眼前一亮:“相公,阿漓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上门讨要还会得罪人,不如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变空大司马府里的藏宝库,相公说这个主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