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间,各自离去。
“主子,您的房间在这里。”
李玉姬带着白沁心进到她们隔壁的厢房,白沁心往椅子上一座,抬眸看去一眼,见她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说:“坐!我知道你有话要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李玉姬惊异看去一眼,王后好敏锐,动了动唇,随即下定了决心般,“扑通”便是一跪:“王后,求您帮帮玉姬。”
竟然跪了这么严重?白沁心眸光微闪:“起来说话。”
“不,此事关乎玉姬的执念、抑或是妄念,玉姬不敢坐。”
“你犯错了?”
“曾经。”
“以前是以前,而且以前也不怪你,换作我,我或许比你更决绝,一家满门的鲜血自然得血债血偿。入魔又如何?无悔不是?你后悔吗?”
“为家人玉姬从不后悔。”
“这就是了。”
“可是……”师傅却是她害的。
“没有可是,你师傅怜你疼你,甘心为你赴死是他的选择,你何错之有?错的是那些自诩名门正派实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白沁心说着扶了李玉姬一把,“起来吧。”
李玉姬眼眶微红,终于坐了下来:“谢王后。”
“因为元诚吗?”
“王后……”您怎么知道?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有、有那么明显吗?”李玉姬脸色一红,忽然间觉得很不好意思。
“你觉得元诚是你师傅转世?”
“嗯,他和我师傅长得一模一样,便是神情、气度以及谈吐,我都看到了师傅的影子。只是,他不记得我了。”
“人有相似、不足为奇。单凭这些你敢断言他就是你师傅的转世?”
“虽不敢就此断言,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就是。”李玉姬信誓旦旦,随即正色看去一眼,“王后,如今有句话叫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确。我不知道您会不会对某事有着别样的感觉,但是现在,我有。我相信,他就是我师傅。”
“就算被你说中了,他现在只是元诚。过往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上辈子、或许是上上辈子亦或更为久远的过往,历史长河中的一个小石子,或许都惊不起半点浪花。再来纠结有意义吗?”
“可是于我来说,却宛如昨日,从来不曾忘却。”一滴泪滑落脸庞,玉姬咬唇,抬眸道,“不管前世今生,这件事曾经的确存在过,它是真实发生的事实,刻骨铭心。就算消失于历史长河中,在我心底,却是永远的痛和念想。”
“你爱他吗?”
“爱!”李玉姬抛却羞涩,斩钉截铁一语,“从前或许不自知,但是在知晓师傅心意那刻,我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自己之所以不嫁,全因为心中早已有了他。也许说来羞愧,师徒恋,呵呵,放在那时候大逆不道,是为不伦,便是如今似乎也难以启齿。可是我就是爱他,想好好爱他,无奈缘浅。”
“王后,当师傅死在我怀里那刻,我最后的精神支柱都没了,我的天塌了。当时万念俱灰、浑浑噩噩,心中一直自责,全是我害了他,每每想起都恨不得就此死去。可是我不敢,因为我要赎罪。而且尊上救了我,我也要念恩。于是千百年来,我封情绝爱,淡看世间悲欢离合。可是心底深处,总是耿耿于怀。可是我不敢,不敢去找师傅魂归何处,我怕自己又害了他,也怕师傅不记得我而独自伤怀,我怕自己又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我……”
“那为何如今又想了?”
“因为遇上了啊。”李玉姬苦笑一声感叹,抹了把泪珠,“见到他那刻,我便知道自己所谓的绝情绝爱不过是自欺欺人,那一刻思念如决堤的潮水,不停敲打着我的心。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去找他,哪怕他不记得自己了也要去找他,否则我会后悔终身。”
“所以你求我什么?再续前缘?”白沁心心中隐隐作痛,为李玉姬的遭遇和隐忍的情感感动,但是自己要的就是她义无反顾的坚决,是以硬下心肠不露分毫。
“王后,说不想续前缘是假的,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明白自己依旧有所期待。所以我想先确定他是不是师傅的转世。”
“如果他不是呢?”
“那便远远看着,毕竟他有着和师傅一样的容颜,而且他是个好人,我希望在他有生之年都能平安幸福。如果是——”李玉姬说着顿了顿,“也远远看着,因为他不会记得我,没必要给他徒增烦恼,只要他好我便安心了。”
“这样就甘心了?”
“不甘心又能怎样?师傅为我付出那么多,做人要懂得感恩,更何况我爱他?爱一个人不是成全、不是以对方的幸福为自己的幸福吗?更何况,我们现在的身份,呵呵,怕是很难。所以,我愿意作为一个守护者去默默守护他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