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沁心肯定一语,众人惊脱了眼珠,没幻听吧?饕餮?神话里的物种?谁来告诉他们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象?
饕餮身子纵然变大,脾气却收敛了不少,对着白沁心那叫一个软绵服帖,头一低,粗着嗓音道:“主人,我饿、饿死了!”
白沁心一巴掌拍上饕餮的脑门:“你还是变小了顺眼。”
饕餮委屈看向百里言,不是他命令的吗?他冤枉得很呐。
“主人,饿、饿!”
看着满地的尸首,饕餮垂涎三尺,换作以往早冲上前去美餐一顿了,可现在嘛,却是不敢。
“急什么?”白沁心白了饕餮一眼,抬步走到关剑涛面前,“五毒降头是吧?”
“是是是、是小的无状,小的该死……求大师发发慈悲……”
“知道自己该死还有脸求?”白沁心最见不得这种自视甚高为非作歹,不敌他人后舔着脸求生的软骨头,抬脚一踹将人踢飞三尺,“不若先去死上一死?”
“大师饶命、大师饶命!”
白沁心不理会关剑涛的求饶,转身看向张云,见对方双眸紧闭,身子却一个劲发抖,伸脚踢了踢:“没死就别装了,早前的狠劲哪去了?样子真难看。”
听了这话,张云终于睁开双眼,可眼底闪着愤然的光:“白沁心,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难看,可还不都是你害的?”
白沁心手一动,解了她的定身咒:“遗言?”
张云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衫,原本白皙的娇躯此刻青紫遍布,大大小小的新伤旧痕交错叠加,让人不忍直视。
“你看,你好好看看我。什么叫体无完肤?呵呵……再看看我头上的疤。”张云一把撩开自己额前的长刘海,“我破相了,破相了!女孩子的容貌多重要,我本来靠这张脸吃饭的,可是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留在这世上苟延残喘。拜谁所赐?你,都是你!”
“看着的确有些可怜。”张云含恨痛哭,这么副鬼模样要说还真让人心生不忍,白沁心却丝毫生不起半丝同情,“有多可怜便有多可恨。”
要不这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世上很多人,单看到了他人的可怜之相而心生同情,却是不知可怜背后的可恨。
“哈哈、哈哈,白沁心,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批判我。是,我确实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比起我那点事,你们干的这些是人事吗?你任由白熙秋将我丢给姓韩的,他就是个老变态啊。那段日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恨,我真是恨死你了。”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自己所遭受的非人折磨,张云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抬头眼里落下两行泪水,“幸好姓关的好色,而且还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时候我就发誓,终有一天我要将你踩在脚下,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认错。反正我这身体也不干净了,给谁都一样。只要我把他哄好了,再大的屈辱我也能忍。我做到了,用这残破的身躯做到了。”
“所以下降头的点子是你出的。”
张云没有否认,冷笑一声:“是,我受了这么多苦,你也该尝尝不是?本来我也只为姓关的不择手段帮我报复你,原来竟是和你有仇,所以真要说起来,是他早有打算,而我不过是个跑腿的而已,罪魁祸首不还是他吗?”
哇!这女人真敢说,当真和之前一样,明明自己居心叵测,却又将罪责全数推到了别人身上,这心到底怎么长的?扭曲到这份上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
“冤有头债有主,你既是针对我一人,却拿了三人的头发。所以你的命是命,别人的都不是?”
“父债子偿,白熙秋我动不了,自然由他妹妹来还债,况且,本就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我也不过顺手。至于别人,怪她命不好了。”张云说得风淡云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心道反正落你手上了,不说不快。
白熙秋豁然起身,黑洞洞的枪口对上了张云的眉心。
张云此刻倒坦然了,反手握住枪口:“来,朝这打,反正我贱命一条,只恨没拉上几个垫背的。”
白沁心轻轻握住白熙秋的手,摇了摇头:“便宜她了。”
白熙秋抬眸而望,你有更好的办法?
白沁心微笑勾唇,低头看向张云,手指朝关剑涛一指:“垫背不是在那吗?我送你个顺水人情。”
白沁心说着凭空拿出一些药材,就地取材拿了个杯子,召唤出莲台,取了些莲心花粉,笑道:“下降头,其实我也会的。”
“你要干什么?”
“也没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礼尚往来,公平!”
张云这才觉出后怕,想想那密密麻麻的蛊虫头皮一阵发麻,她要对自己下降头?不,活着遭罪,死也不得好死吗?不不不,她宁愿痛快些死了,狠狠咬了咬牙,起身就往墙上撞。
这时都不用白沁心动手,饕餮长舌一卷,将张云给卷到了半空,舌头上的口水还一滴滴往下落。
“呕!”张云一个没忍住就吐了出来。
饕餮嫌恶地将张云扔到地上:“呸,区区人类,本尊还没嫌弃你,你倒先呕了?”
白沁心瞪去一眼,饕餮马上乖觉地缩了缩脑袋:“主人,您是干大事的,这位面待不了多久,所以,您是尊上,自是这些蝼蚁不可比拟。”
饕餮卖乖讨巧连声拍马,末了又在张云身上舔了个遍,妈蛋,老子恶心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