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干什么?战战兢兢的样子,我说你什么了吗?”孙乔冷笑一声,“才一个晚上,就和我生分了?”
“奴婢不敢,哦,不是……”白沁心尴尬一笑,微微跪直了身子,眼角却是寒芒一闪。
“那我问你,皇上可有提起过我?”问这话的时候,孙乔别开了眼,将心底的那份期待和忐忑表现得可圈可点。
“皇上说娘娘您识大体,懂得为皇上分忧。”白沁心一边瞧着孙乔的脸色,一边说着好话,“皇上还说今后得了空,一定常来看您。”
孙乔喜不胜收,当即从贵妃榻上起身:“皇上真这么说?”
“是的,皇上当真就是这么说的。”
见孙乔眉眼舒展,藏不住的喜意,白沁心讥讽勾了勾唇。
“我就知道皇上还是记挂着我的。”孙乔扭头,一把拉起白沁心,“你看你,还跪着干什么?明儿我就让尚宫局给你做一身新行头,日后见着皇上也欢喜。”
“娘娘,奴婢这身已经很好了,还是用娘娘的布料做的呢。娘娘恩德,奴婢铭记在心……”
白沁心说着在孙乔面前转了一圈,腰间一块玉佩立马入了孙乔的眼,见孙乔盯着自己的玉佩看,白沁心连忙取下:“这身皇上今天早上赏赐给奴婢的。”
孙乔一把抢过,不可置信问:“当真是皇上赏给你的?”
“是,皇上说这块暖玉戴着对身体好,所以让奴婢随身携带,切勿取下,皇上体恤……”
“体恤?”孙乔此刻拿着玉佩已红了眼,白沁心的说辞于她来说可谓句句诛心,当即就发了火,一巴掌扇去。
白沁心眸光微闪,哟,还真是借戏给她排头呢,之前对戏可没这一出。当即就跪倒在地:“娘娘,不知奴婢做错什么,娘娘为何……”
孙乔也没想到白沁心反应这么迅速,微愣一下,一步上前揪起白沁心的衣领:“你这个贱人,还敢躲?”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拉扯间白沁心云鬓散开,衣衫不整,眼见着一巴掌就要再次下来,众人顷刻心口一体,见孙乔那架势就是要真打,这一巴掌下去可不得在那白嫩的脸上留下深刻的指印?不由纷纷侧目,这孙乔也太狠了吧。
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嗓音起,紧跟着景源一身太监服出场,手里拂尘一掸:“传皇上口谕,翠珠姑娘聪明可人,甚得朕心,即日起,晋封为答应,移居翠竹轩。”
圣旨一下,同为跪地的二人神色皆为一变。白沁心由本来的唯唯诺诺,双目含泪霎时变得带了几分窃喜和万幸,双唇微微抖动跪直了身体,眼角的泪光也变得有几分喜极而泣的意味。
孙乔本还张牙舞爪的脸骤然变得不可置信,这时景源又说了:“玉贵人恃宠而骄,祸害子嗣,即刻起贬为庶人。”
孙乔一下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景源对着白沁心笑说:“恭喜小主!”
白沁心躬身伏地,高声道:“谢主隆恩!”
“奴才告退。”
景源退场,白沁心忽然就从地上直起了身子,一改之前的卑微之态,狠狠舒了口气,咸鱼翻身般得意地笑出了声。抬手理了理自己的乱发,起身又将衣服细细整理了一下,头一抬踱到孙乔面前,居高临下:“玉贵人,哦不,现在是玉妹妹了。”
孙乔还沉浸在被贬的哀伤中无法自拔,喃喃自语:“皇上、皇上怎么会知道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白沁心笑着摸了摸自己的指甲,一手勾起孙乔的下巴,左右看了两眼,“你也有今天?!”
“你、是你!”孙乔愤恨出声,双目圆瞪死死盯住白沁心。
白沁心甩手,微微俯身:“是我又如何?”
下一秒身影骤起,掏出腰间的手帕往孙乔脸上挥去:“放肆!什么你啊我的,以你现在的身份难道不该喊我一声——娘娘?”
“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枉我待你如姐妹……”孙乔抬手一指,一副错信了人的不甘和指责。
“姐妹?哈哈……”白沁心一时笑出了眼泪,回头眸光一凛,“你什么时候待我如姐妹了?入宫时萧贵妃赏你的一丈红是谁替你受的?皇后娘娘赏的绝育汤又是谁替你喝的?是我,都是我!”
“我为你鞍前马后,受了那么多苦。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高兴了赏我点小玩意,你若不爽快了便棍棒加身,这就是你所谓的待我如姐妹?”白沁心说着拍了拍孙乔的小脸,随即嫌弃地一把将孙乔推倒在地,起身擦了擦眼泪,“这样的姐妹,不要也罢!”
“不论我如何对你,可你始终在我身边不是吗?我还给你机会让你去侍寝,没想到一心想致我于死地的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