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垂眸,转身离去。
路上全是鲜血,十五外衣上面沾染了也不知道是尚秋水还是碧萝的鲜血,一个腥味传来,她干脆将外套脱掉,跟着碧萝进了刑部的最下层。
这是十五时隔八年第一次踏入这个魔鬼般的地方。
那一年,就是在这个挂满各种可怕刑具的地方,她和沐色阴阳相隔。
拾阶而下,阶梯上竟有几缕沾着血的头发,看那长度,似乎是碧萝的。
里面灯火通明,尚秋水被吊在了墙上,如当年的沐色那样。
不同的是,此时行刑的竟然是碧萝本人。
她拿着雪亮的刀,冷笑着盯着尚秋水,整个人因为疯癫激动,站着都有些摇摇晃晃。
“尚秋水,你想不到有今天吧?”她用刀挑起尚秋水的下巴,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和我斗,永远都不会有好下场。你太自不量力了。”
“是吗?”尚秋水亦冷眼看着碧萝,眼底露出肆意的笑容,“你以为你赢了?”
“我当然赢了。你看你,像狗一样跪着,我会让你求着我,让我给你死得痛快。”她发生大笑,几乎眼泪都要笑了出来。
“你赢到什么了?”尚秋水盯着碧萝的脸,“门主之位?可惜,你是第一个被踹下门的桃花门主,也像狗一样被胭脂浓羞辱在地。”
碧萝笑容渐渐凝住,又听到那尚秋水嘲笑,“大燕贤妃?一只不会下蛋的木鸡?”
尚秋水刚说完,碧萝全身一抖,疯子一样扑了上去。
“你敢动我?”
一声厉呵斥,尚秋水眼底涌出血丝狠狠地盯着碧萝,“我对我自己下了诅咒,你碧萝动我一下,我的血就会像咒怨一样缠着你,让你日夜不得安宁。”
碧萝受伤动作一顿,似正的被呵斥,良久,她放生大笑,“你觉得我碧萝如今还畏惧什么?”说着,手里的刀扎进了尚秋水的胸口,那刀进去的瞬间,血竟然如水注一样正喷了碧萝一脸。
这一下,十五都怔住了,因为,刀扎入胸口不应出现血喷如柱的现象。
此时的碧萝也发现了诡异所在,握着刀的手亦下意识地颤抖。
看到她眼里的恐慌,尚秋水发出阴森森的小声,双瞳恶毒地盯着碧萝,“碧萝,想不想知道我对你下来什么诅咒?”
碧萝一个哆嗦。
“哈哈哈……这天下,恐怕连秋夜一澈都被蒙在了鼓里,所谓的贤妃可是一个十足的荡妇。媚术同样是禁忌之术,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凡是练了媚术的人,没半个月你至少需要一个男人,否则,周身焚烧难耐,像千万只蚂蚁啃噬骨肉。”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防风不能满足你,你私下你去找了多少男人?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想着法去勾引沐色,差点被沐色杀死的事。”
说道这里,尚秋水眼底露出了十足的厌恶和憎恨,语气亦变得更加阴森,“所以我用自己的鲜血给你下了诅咒!让你这一辈子都碰不得男人。”说完,她再也抑制不住的疯狂大笑起来。
十五拳头越握越紧,却不知道碧萝当年竟然也盯上了沐色,想到尚秋水的诅咒,十五目光不禁看向暗处的防风,发现他依然垂着头,周身透着一股莫名悲凉之意。
“你去死。”碧萝终于从那血泊中反应了过来,拔出刀,疯狂一下下扎进尚秋水的胸口。
鲜血如泉涌起,喷得碧萝浑身都是,她越扎越凶,把尚秋水几乎扎成筛子,可尚秋水笑声却越来越大,“碧萝,你这一辈子什么都得不到哈哈哈。我会死不瞑目,我的双眼会留在这世上,看着你被秋夜一澈当狗当垃圾一样丢出来,看着你跪在地上求那些男人满足你,但是他们宁肯自杀都不会上你这个荡妇。同样的,你一辈子都休想碰沐色一下。”
“沐色?”十五想起了尚秋水父亲蓝禾对莲绛的诅咒。十五身子一晃。
尚秋水什么意思?是的,不能让她死了,她还有话要问尚秋水。
此时的碧萝已经将尚秋水全身都扎了许多血孔,十五抽出背后的剑,手用力一挥,凌厉剑气斩断了屋子里所有的蜡烛。
整个刑房一片黑暗,十五趁机一角踹开了碧萝,随即月光森人出现斩断吊着尚秋水的链子,脱下的外套将她裹好丢在背上。
十五一边奔跑,一边将内力护住尚秋水最后一点心脉,她跑得非常快,瞬间消失在了长安城内,最后落在了一处城外的河边。
河面结冰,寒风刮过旷野吹进林子,像是一曲悲怆的葬魂歌。
十五将尚秋水放在一块石头上,月色如银,尚秋水气若游丝,望着夜色天幕的眼底却仍旧燃烧着诡异的笑意。
目光扫过她全身的伤,十五坐在她身侧,像多年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