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彩撷愣了一下,心下涌上来一片热流,好似在告诉她:便是这里,进去!找他!
下一瞬间她便已然做好了决定,丢下阿黄抬脚便往那台阶高处的高门大户走去。门前有两个穿着轻甲的护卫将她拦了下来,虽没有佩戴武器但是高大的身材的对裘彩撷来说已然是不可逾越的大山。
“姑娘,宁王府岂容你擅闯?”
另一个见裘彩撷独身一人且长得十分貌美便有心戏谑两句,“还是说姑娘不认识字,识不得那朱漆匾额上的字?若不然,同我归家去我一字一字地教你?”
裘彩撷面露不悦,“李梵音在府上吗?”
“大胆!世子之名不容从你一介粗人口里说出来!”前一个侍卫照例是一板一眼的模样,听到裘彩撷语气里毫不客气的意味他恨不得直接将人轰出可见范围去。
“诶,朱杰,对个姑娘家你未免太暴躁了一些。”
后一个侍卫赶忙拦住他欲推搡的动作,只是那面上并不和善却似带着一些图谋,他直面裘彩撷更是上下打量她娇小纤细的体格,啧了啧嘴道,“世子是在府上,不过像你这般慕名而来的小姑娘不胜枚举,没有些关系……却是进不去的。”
这话新鲜,裘彩撷是第一次听说看门的侍卫都能有“关系”,她点了点头,“这话我懂,你是想要银子还是……”
那侍卫闻言细长的眼睛亮了一下,他一下便撞开了前一个名为“朱杰”的侍卫,凑到裘彩撷跟前去,有意无意像是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倒是一副满是陶醉的模样。
“姑娘怎么这么说,我看起来像是缺银子的样子吗?进宁王府说难也不难,我是宁王府多年的侍卫了,带一个两个家眷进去管家那里也不会道个‘不’字,姑娘看……意下如何?”
好啊,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裘彩撷想着会否最近真的是待人和善了许多,导致个区区下人都敢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她见阿黄正好立在不远处,因是不敢阻止也不想离去,这倒是叫裘彩撷心下有了些底气。她垂了垂眸子将眼底的戾气掩下,轻声问道,“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哈哈,好说好说。我是胡飞,你可以叫我胡哥哥或者飞哥哥。”
这么说的当儿他越发对着裘彩撷挤眉弄眼的好一顿眼色,虽说眼前这个姑娘年纪小,但是年纪小的滋味好,不然花街柳巷那些个大人怎的会花高价买个幼女、幼童的。他自然是没有尝过的,如果有这个机会他也绝对不会放过。
裘彩撷闻言点了点头,将远处的阿黄招呼过来。阿黄是个有功夫底子的,自小是个家生子收到的栽培都是按着裘府的规矩来。裘彩撷仔仔细细询问了阿黄是否有把握对付这个胡飞,阿黄也算谨慎倒是没有一口应承下来,不过是答应了会在这厮交班后好生观察一番,设个计谋叫人好看。
他已然听说这厮打了裘彩撷的主意,若非是他出手而是告到裘相那里去的话,可能这人没得更为直接。只不过,裘彩撷居然不顾裘相的话明目张胆跑到宁王府来,阿黄心下更为纠结的事儿这事儿是该阻止呢,还是回禀呢亦或者干脆装作没看到?
自然最后一个答案都是要背负着被戳穿后一道受罚的风险的,他偷偷瞥了一眼裘彩撷,“小姐,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府的好。”
裘彩撷一听便泄了气,“你先回去吧,别忘了我交代的事儿。我再在这里待一会儿,晚些就回。”
她大抵知道前一次能够那么顺利地进去是因为裘礼烨和秦氏事先递了帖子拜访,而李梵音又特意叫薛岐在门房这儿候着。这会儿她来时突兀的,且看这两个侍卫一个是铁面无私一个是宵小猥琐,显然是不轻易叫她进去了。裘彩撷不得法子也不能硬闯进去,只道是昨日应承了要来便是在门口多站片刻也好过即刻回府尝尽那种滋味。
阿黄劝了一次没效果,只好陪着站在宁王府门口,只是一个在台阶上一个离得远了站在台阶下的石狮子边上。
那胡飞不期然听到那长衫的仆子叫前头矮个子小姑娘为“小姐”,心下也有些戚戚然。都说这京里遍地是皇亲贵胄,怕不是被他这不小心也得罪了一个去吧?再一打量裘彩撷穿得干净明丽却也不是华丽的模样,再者说这一头素净得只余得一只银簪子莫不是个落寞的家族?否则到宁王府来怎的也该乘着轿子或者马车前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