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天底下真有最造化弄人的事情,那么此事,一定叫做清河镇试炼。
林穆一觉醒来,天未放晴,天已入夜,可周围的打坐休息的武者,走得七七八八,剩下新来的灵生境初期。
还有围成一团熟睡的黄袍学员们。
“过去了,该死,威压暂停的时间过去了,早知道就让弗朗多去烦安东尼好了。”
林穆恨声嘀咕,如果不是弗朗多老在他身上挪动不停,没个安稳,说不定他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在马背上入睡了。
可是,说不定威压中断是发生在半个小时以前的事呢,而且若没有弗朗多用读心术与独角**流,林穆也不能在睡梦中赶路。
“大意了,实在不能太松懈,即使仗着有压箱轴的底牌……就算威压能如愿停滞,也不敢保证此法能行得通。”
心中万念俱灰,林穆重新站起身来,一脚向前踏去。
如同,万斤落下。
剧烈地喘息着,浑身都有热汗冒出,林穆脸色难看地望着自己踏出去就动不得的左脚,脑海中被阴云覆盖。
威压,又变强了。
原本只是走几步才觉得费力,现在却已经根本走不动了,看来这第九峰传来的威压不是被七座荒山削弱散放的威压才显得绵薄,而完完全全是没有成长起来,随时间成长!
这与规则根本不同,灵殿到底欺瞒了多少武者?
不,估计被影响的选手都只是灵生境初期的弱旅,哪怕得知真相也没胆量和实力告发,就算告发,世人也是嗤之以鼻。
事到如今,想这些屁用都没有,前方上千人领先他们,此刻真的算试炼倒数了。
而广场上观摩的武者,只会把视线停留在第一道刻灵板和最后一道刻灵板上,一个是津津乐道,一个是幸灾乐祸。
寥之千里。
“你说说这几个吊车尾的是哪家势力的?从下午起名次就没动过,尤其是包尾那个叫林穆的,第两千名!”
“这是铁了心要争倒数第一啊!反正没本事,闯不进前五十统统都是浮云,不如哗众取宠求个污名让大伙增加一件茶余饭后的笑柄也好。”
“他成功地骗取了我对他的关注,仅此而已。”
到了晚上清河镇的闲杂人士吃过晚饭后又上来高谈阔论,有眼尖的发现倒数第一名很久都没有超前了,顿时引发一阵无聊的话题。
观众要么是真心享受比赛的乐趣,要么是对选手指指点点损人为乐,粉丝和喷子,从来都是两极分化。
这些说三道四的武者后边,默默地站着一位身着纯白武袍的中年男子,正直浩荡的脸上,隐隐透出凝重与焦虑。
他捏紧双手,阴沉地望着第九道刻灵板最下方的名字,眼神中却蕴涵着疑惑。
“小兄弟,你到底怎么了?”
第三峰山腰。
此山荒芜光秃,遍地都是乱石碎岩,沿途想要歇息的武者,大多只能选择唯一一条比较陡峭但还算平整的山路。
距峰顶仍有三四百米的地方,一道矮小瘦弱的身影正迈力地攀行着,双腿如同注入石膏般,动作僵硬机械,却依然坚持不懈继往开来。
下边一位正坐着歇息的短发少年不忍心看下去,赶紧高喊劝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