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指引你一條途徑,在申城東北方向,有個近海的小鎮,名曰“寶山”,鎮旁有座白塔寺,是申城唯一的密宗喇嘛寺廟,有不少紅教教友,住持是平一大師。你去拜訪,就說是我推薦的,請他助你一臂之力,應該沒有問題。”
鮑丫頭連忙下位拜了又拜,一來他是老爺子的好友,老前輩,二來謹表感激之情。最後請教大師法號,名為“平靜”。她不敢打擾大師清修,告辭出寺,向寶山而去。
中午在鎮上小飯館里用了一餐農家素食,以表進廟拜佛敬仰之心,然後到了白塔寺。
寺廟不大,一圈紅色的圍墻,一座白甕形的塔是喇嘛教明顯的標志,佛殿不大,但是小巧玲瓏,錯綜有致。香客不怎麼多,三三兩兩的在轉經綸桶。
她先踏進大雄寶殿,拜了“大日如來”,即釋教的釋迦牟尼,捐了一筆可觀的香火錢。
幾個身穿紫紅色僧衣的喇嘛見是大手筆的女施主,一起打鼓敲木魚,敲鐘擊銅罄,齊聲念佛號。拜畢,問她有什麼心愿要許?她只說求見住持平一大師。
總是錢能通神,輕而易舉見到了住持大喇嘛。
老法師正襟危坐在禪床上,幾個藏族男女信徒匍匐在地,虔誠地接受他摸頂賜福。末了輪到她覲見,一個紅衣喇嘛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叫她在一旁坐下,還特地給了張凳子。
老喇嘛漢語說得蠻好的:“施主奉了平靜大師的口信來找老僧,有何見諭?”
“回大師的話,小女子乃私家偵探,正在追查一名警方要找的日本紅黃教僧人,年紀不大,二十歲出頭;法號“驚天”,俗名“三木原作”,其實他真名叫做“鹽田良均”。不知貴寺有沒有這個僧人?”
“出家人不打誑語,本寺卻有其人,是半個月前從日本京都龍安寺前來掛單的,施主找尋他為了何事?”
“不瞞大師,在下懷疑他與一樁縱火案有關,所以先來偵察、辨認,求大師給予方便。”
“不錯,這個僧人在本寺,既不拜佛也不念經,不守寺規,時常外出。有時徹夜不歸,說是去長江邊濕地考察生物種類,有時就在野地里過夜,趕不回來雲雲。”
“大師知道他所說的濕地在哪里嗎?”
“聽他說好像就在長江口與東海交界口之處,離此不遠。”
“哦,是了,是了!”丫頭心里暗喜。又說:“能否讓我見一見這位法師呢?”
“沒問題!強巴,你去把三木原作喚來!”
旁邊那位喇嘛回道:“啟稟住持,他外出三天了,至今未歸!”
“這哪像個修行的僧人?簡直把這里當作飯館、旅店,回來後請他自便!”
“是!”
正說著,一個喇嘛來稟報:“住持,三木回來了!”
“就照我剛才說的話做,請他收拾行李自便!”
“是!”
不一會小喇嘛又進來了,進門就讓:“住持,不好了!三木大吵大嚷,一定要見您,講個明白!”
“豈有此理,沒見到我這里有客人嗎?”
“他不聽,徑直闖進來了……”
話音未落,一個光頭小和尚大踏步垮了進來:“住持在哪里?你就是這樣對待異國他鄉的僧人嗎?同是佛陀座下的三寶弟子,怎可拒人於千里之外?……”
突地一愣:“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沒想到我會在這里出現吧?但是我也沒想到堂堂鹽田大佐的公子成了個小和尚,呵呵呵呵……”
“你想幹什麼?”
“不是要跟我闘嗎?第一個回合你已經輸了。既然被我找到,自己乖乖地到警察局自首,交代清楚,11月22日周末的夜里你在什麼地方?作何勾當?”
“笑話,我有什麼可交代的?一整天在長江口灘涂觀察候鳥,包括夜里。”
“這麼說你還是生物學家?鬼都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在海邊觀察丹頂鶴,還隨手畫了幾張,大師請看!”
主持見他游手好閑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我不想看,你還是請便吧!”
“好,我來看看!”鮑銀燕接過一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假的、假的,騙騙小孩的玩意!”
她這一說,旁邊的喇嘛都伸過頭來看,畫的不錯嘛!一隻亭亭玉立,一隻展翅翱翔,一隻左顧右盼、梳理羽毛,畫得的確很傳神。
鮑丫頭笑道:“諸位來自西陲,沒有見到過此物。丹頂鶴又名仙鶴,有一身潔白的羽毛,而脖子和翅膀邊兒卻是黑的;它的頭頂就像嵌著一顆紅寶石,鮮紅鮮紅的,故名丹頂鶴。”
“你看他畫的,信手涂鴉,黑背白胸,紅頭黑腳,不倫不類。再說紙張邊緣有損,不知道是哪天畫的?出家人信口開河,實在不是善類。也不曉得從哪里弄來一張僧人度牒,冒名頂替,到白塔寺來掛單,心懷叵測。前些日子剛剛出獄,又同一樁縱火案有關。請大師將他驅逐出寺,免得警方來逮捕他,污了寶寺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