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过后,顾忆深一个人站在venseter前楼的楼梯口,双手插在裤腰带上望着前方。
高处的楼台正在往楼下渗水,水滴石穿,击打在桐微大厦大楼底檐上,江淼淼离开公司大门后,不久就从venseter出来,看见顾忆深的背影,似乎在等谁的样子,想绕道先行离开,谁知顾忆深突然调过视线,很平静地往他身上一定,江淼淼这才意识到顾忆深一直在等的是他,急忙走了过去与他碰上了面。
“忆深少爷。”江淼淼垂下手中黑色商务包,礼貌地唤了一声。
顾忆深却没有多余的表情,“宋浅浅是你父亲公司的杂志总编吧,平日里盯紧一点,别让她再接近陆子芽,她背后在操纵一切的人暂时还没有查清楚,否则她不敢这么放肆。”
没有了韩慕天和乔子承这两个得力干将在的公司,员工们似乎已经失去了往上爬相互砥砺的动力,即使仍然有那么一些坚守岗位的人在努力奋斗,可是那种疏离的感觉,又怎么能用一言两语说得清楚。
至少顾忆深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陆子芽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做出了怎样的努力,这样脆弱的身体,让南夷公司在强大的T市苟延残喘,比任何一个部门付出的心血都还要多,如果他能早一点知道接任乔子承权利棒的是陆子芽,就不会国外国内两头跑地拓宽商业化模式、国际洽谈了。
江淼淼点了点头,“是,忆深少爷,浅浅这个人最容易被人蛊惑,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因为窃取商业机密而被驱逐出宋氏企业,跳槽到顾氏集团的他,还成为顾忆深的私人助理,这本身就是行业秘话,因为顾家的人宽宏大度,那是站在高处的人独孤的灵魂无谓到不会为底下的人物产生一丝一毫的动容的现实状况,所以江淼淼一直很敬畏的人,除了顾氏集团的三少爷顾忆深,就是现如今即将卷土重来在T市扎根的帝斯卡集团中国分区总裁——顾家的二公子顾奕珩,这两人同样的高深冷峻、神秘莫测,却一个让人心疼,一个让人觉得亲和。
江淼淼看了看周围,寂寥落寞的喷泉池上飞溅着白花花的水珠,就像顾忆深所肩负的顾氏集团一样在混乱的背后,是井然有序的公司运营模式,跟在顾忆深身边六七年,每当他放眼望向四周时,都是内心的一次洗礼。
而这次,点燃导火索的依然是陆子芽。
“忆深少爷,你是不是在想陆子芽的事,这么多年了,您一直不肯跟乔羽淑成婚,不就是因为挂念着她吗,既然陆子芽出现了,以前的憎恨,是不是该收敛一些了,毕竟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年轻。”这些话,是作为陆子芽在南夷公司的侦查员的身份来说的,他们两个的感情纠纷,作为局外人的他,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开车,去Sekaper。”顾忆深突然说道。
他的双手插在裤腰带上,迎合着幽若悬河的夜晚,那样深不可测的身影,站在玻璃大门望着四处漂泊的LED灯时,总是让人觉得那样深沉有力。
“可是……”江淼淼不时间已经怔住。
顾忆深却是没有多做回应,独自一人上了车,习惯性和从前一样,永远坐在车后座左边的位置,因为那个位置,六年前在桐微学院,是唯一能看到陆子芽的位置。
Sekaper皇娱会所。
酒庄的葡萄酒总是那么浓香醇厚,顾忆深品尝着意大利西施佳雅的味道,仿佛将陆子芽品尝进了心窝里,第一次见面,陆子芽在酒吧打工,给她倒了第一杯西施佳雅,从此,顾忆深只喝Sekaper的酒,无论再烈的鸡尾酒、伏特加、烈度茅台都要加上一点浓香的葡萄原味,与咖啡浓香。
这样混杂乱炖的味道,是当初陆子芽故意捉弄他时,给的一个警醒,即使味道怪异,却还是觉得入口即化。
今晚VIP专区的调酒师是二战时期就与顾家有生死之交的反战线联盟组织的老战友宫濑家族的长孙宫濑寺灯,从小在中国长大,受到中国的传统文化熏陶,所以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后来被引荐去了拉斯维加斯,成为了一名高档高尔夫会馆担任酒会经理。
顾忆深回来之前的一个月,宫濑寺灯被高于拉斯维加斯双倍的年薪请回来担任总经理一职,却在外人眼里,他只是一个模样爽朗的调酒师。
“忆深君,我真是感到诚惶诚恐呢,意大利的葡萄酒似乎还是没有喝腻您的胃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