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有什么你就直说吧。”任成和他坐在一个长椅上,这个地方虽然环境不错,但是一看就是一个老小区,自己是极度不满意的。
顾博衍原本还想着客气一些,没想到这个人倒是比自己更有些敌意,今天一天想必傅攸宁都是跟他在一起了,还送她回来,安的什么心思是昭然若揭,就怕傅攸宁那个迟钝的人不明白。
“要不还是我先说吧。”任成面对傅攸宁的时候是温柔有礼的,可是面对顾博衍的时候才是真实的自己,他的气场很强,似乎也有故意压着顾博衍的意思,“我知道顾先生是顾家的人,可是如果我获得的信息没有错的话,华瑾集团现在已经不属于顾家了,你也只是守着一个小杂志社为生。你觉得凭你一个杂志主编的收入能给攸宁什么样的生活?”
“任先生这话说的我觉得难免有些好笑,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医生,还是一个实习医生,你又凭什么能确定自己可以给攸宁一个好的生活?”顾博衍也不想伪装了,既然撕破脸皮了,那就把话说的更透彻一些。
“我想你应该还不认识我。”任成委婉的笑了笑,可是笑容里的自信是那种绝对胜利的信心。
顾博衍不解的看着他,“哦?难道说任先生还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倒也不算隐瞒,只是从来没有向攸宁提起过。”任成站了起来,环顾了下四周,又摇摇头感叹了起来,“这里的房子应该不过百平米的大小,虽然不说攸宁是一个多物质的人,可是谁应该都会需要一个更舒适的环境吧。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可以做到吗?”
“不可以。”顾博衍继续坐在长椅上,一点也不会因为他的挑拨而生气,反而觉得面前的人有些可笑。
任成转头回来看他,“那你为什么要一直把她强留在身边。”
这一点上他倒是没有说错,确实是自己强留她在身边的,如果没有自己耍的这些手段,是不是傅攸宁又会再一次远离他了。
“你应该放手的。”任成像是在劝解他一样。语气和神态都有些过了。因为他太渴望了,如果在傅攸宁身上得不到答案,那么就从他这里想想办法。
“我不会放手的。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住在这里吗?是因为对面。”顾博衍抬了抬下巴往前指,私房菜馆的位置,“那是我和傅攸宁相识的地方,确切的说还是相知相爱的地方,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搬走。”这意思再明了不过了,因为他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傅攸宁。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背景,可能会比我条件好很多,可是攸宁当初跟我在一起不是因为我顾家继承人的身份,现在也自然不会因为我不是了而离开我。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有一个女儿。任先生,怎么想我都觉得你没有胜算。”
任成看着对面的私房菜馆,“我听说那里要拆迁了。是华瑾集团董事长的意思,你们的恩怨我多少听过一些,你拿什么来挽留下你和攸宁的回忆?”
这句话是戳到顾博衍的痛点了,在这之前他是有些颓靡的,因为傅攸宁都不回来,自己守着记忆也没有用,可是现在人回来了,他却有些守不住这个记忆了。
“所以你还是别说什么大话了。攸宁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助她,保护她的人,而你,带给她的只有痛苦。”任成说完以后定睛的看着眼前的人,好像这人已经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了一样。
“这句话我倒是承认,可是有一点你说错了,傅攸宁是需要这样的人,可是即使她身边没有这个人,她也一样能保护好自己,这就是她。”顾博衍说完起身便离开了,这一局似乎没有谁胜谁负,因为最终的裁判只有一个人,就是傅攸宁。
而家里的人就没有那么激烈了,傅攸宁听完顾瑶的话居然感觉到震惊,她不明白为什么连一个小孩子都看出来的道理,她就是不相信。或许也不是不相信,就是不敢去相信了。
“你怎么站在这里?”顾博衍回到家里的时候,本是有些吃味的,可是看见傅攸宁站在窗边发呆,就想到了任成说的那些话。
“我在看私房菜馆。”傅攸宁看见对面没有亮着灯,一片漆黑,可是借着月光,还是能看见一些残影,玻璃房里堆放着很多杂物,一看就是很久没有经营过的了。
从她住在这里之后,就没去过窗边,因为她害怕极了,怕看见自己曾经辛辛苦苦经营的私房菜馆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变成了一片废墟,可是今天她听了顾瑶的话不自主的就走了过去,果然跟自己想象的一样,而且不止是私房菜馆,好像一栋楼都没有了生气,死气沉沉的。
想要恢复私房菜换如初现下看起来都如此困难,要恢复一段破碎的感情岂不是更不容易。
顾博衍走了过去,与她并肩站着,“这栋楼被华瑾收购了,所以没多少时日就要拆迁了,现在里面还有几户人家,因为不满意赔款,所以一直没有搬走,不过夏旷达的手段你也知道,都是早晚的事情。”
“你看着这个情景就无动于衷?”傅攸宁似乎想通过这个问题来判断顾瑶说的话,也是有些僭越了。
“不是无动于衷,是无能为力。”顾博衍也震惊于她的理所当然,可是又高兴她的理所当然。好像只有她这样的肆无忌惮才是真正的敞开心扉。
傅攸宁意识到自己说话的问题,“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问你的。”所以说小孩子的话怎么能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