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难受。”顾瑶半夜醒过来突然说了一句话。
傅攸宁这三年来,从确诊了女儿患上白血病以后,她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每都是晚上发高烧,烧到人都昏迷过去了,自己是一点也不能踏实。
“小瑶,妈妈带你去医院。”傅攸宁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又用毯子将她包裹个严密,不透露一丝风。骑上电动车赶紧跑去县城。
这条路没有路灯,可是傅攸宁装了一个最明亮的车灯,为了就是走这夜路,虽然三年来走了很多次,不过因为泥泞傍地,总容易滑倒。
“小瑶,你再忍一忍,马上就到了。”傅攸宁既要保证安全,又要快速到达县城医院。匆忙中还得谨慎。
终于半个小时的路程,她来到了县医院的门口,今天不知道谁值班,但是她是这里的常客了,是谁都无所谓,敲开医院的门,看见的是任成。她倒还是松了一口气。
“小瑶又犯老毛病了。还好今天是你值班。”傅攸宁自然的就把顾瑶放在了任成的手里,两个人因为总见面的关系,熟络了很多。
“先进来吧。”任成看上起好像比她还紧张,熟练的将顾瑶放在病床上,又从柜子里拿来了药,“先吃一点退烧的,然后我再看看。”
傅攸宁喂下了药,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没有退烧。顾瑶只要一发烧就会浑身疼的厉害,具体是怎么疼的她也说不清楚,只是有的时候会哭,有的时候就是来回打滚,看的叫谁都是一个心疼。
“我给她配好药水了,过来打针吧。”任成声音极其温柔,看着她焦虑的眼神更加放小的音量。
抱着顾瑶走了过去,放在她自己的腿上,看不见任成是怎么下针的,可是顾瑶轻微的一个颤抖表明了一切,小针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完事了,只是顾瑶烧的半梦半醒的,只能放在病床上休息。
“你也在这里睡一会吧,早上再走吧。出门了再让小瑶受风严重了。”任成总是这样的善解人意又面面俱到。
“恩,今天谢谢你了。”
“身为医生,这个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任成缓缓的说话,不论面前的情况有多危及好像他从来都没有慌张过。
傅攸宁抬眼看了看他,满满的都是感激,“这些年真是谢谢你对我们母女的照顾了。虽然我知道你是医生,可是你也还是帮我找了很多可以配型的骨髓了。”
“小瑶的父亲是姓顾吧?”任成从来没有问过关于她父亲的问题,仿佛两个人的话题总是会止步于此,是今天的夜晚太过于冷清,又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他好像忍不住了。
“对啊。”傅攸宁倒是坦荡,顾瑶生下来的时候,自己的脑海里只有一个瑶字,也只有一个顾字,于是便有了这个名。
任成喝了一口旁边的热茶,“你就没有想过去找小瑶的父亲配型骨髓吗?你也看到了现在她的情况很不好。如果再找不到”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傅攸宁止住了他的话,再说下去她可能会动摇。
“我下个月就要回去了。”
傅攸宁再次看了他一眼,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他却出现在傅攸宁最需要人的时候,虽然对他不太能称的上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却绝对超过友情,但是既然给不了他一个完整的情感,也无力阻止。只有她沉默了。
“你知道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会留下的。”任成很少如此明白,从来他都只是淡然自处,很少会掺和傅攸宁的想法。
只是对面的人始终没有回应,反而是说起了一些别的事情,当做没有听见一样,“恭喜你啊,马上就可以离开了,这次回去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了。”
“我去的是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本来我的支援只是一年,不过遇到了一些人一些事情,所以足足等了那么长时间,可是我等不下去了。”不是不等,只不过要换一种方式。
傅攸宁依旧当做没有听见重点,顾左右而言他,“医大附属医院好啊,以后我也算是认识个医生了。你可要好好照顾照顾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