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攸宁不知道最近的顾博衍是中了什么魔道,无论自己说话多不中听,他就是打死不离开,可是后来琢磨琢磨,好像自己话没有问题,是语气太过于柔和了,但是却也享受着每天两个人的‘打情骂俏’。
今天本应是个万里无云的好日子,晴朗的天空照在玻璃房里,空调的温度正好吹的人不热,这样的好时候,却偏偏来了个不想招待的人。
还是一如上次一样,板正的西装穿在身上,头发一丝不乱,看着就是个严谨不好惹的人,可傅攸宁倒是一点也不畏惧。只是相比起上次满脸春风般的笑容,这一次严肃了很多。
“傅小姐,抱歉,又来打扰你了。”
傅攸宁要回怼的话都在嘴边了,可就是说不出来,毕竟是个长辈,自己也不好说的太难听,“不知道今天来是不是又来劝我跟顾博衍分开的啊,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两个人真的没有在一起。”
夏旷达自己走到了椅子上坐下,眼里却流露出了一丝丝的歉意,“傅小姐,今天我来找你是我自己的意思,不是董事长让我来的。”
这样一说,傅攸宁便明白了他眼里的歉意来自与打扰了别人,而不是准备说什么难听话。
“坐下说罢。”夏旷达虽然看上去严肃冷峻不苟言笑,可是顾博衍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他实在不忍心什么都不做,就让他这样一直消沉下去。既然他不愿意走董事长安排的路,那么就帮他一把吧。
傅攸宁一直安静的不像话,一方面是心情不太好,一方面也不明对方的来意。
“我认识小少爷已经20多年了,可以说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从小他的经历非常简单,就是一个乖孩子,成绩优异,在学校里是个聪明的孩子,在家又变得懂事起来。你可能不知道他在十岁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可是董事长那个时候为了稳固住整个华瑾集团,几乎住在了公司里,根本没有时间陪小少爷,从十岁开始就是我一直帮他过生日,料理他的生活。有的时候我也会想,他这样的人,应该会找到一个什么样的人才合适自己,当时看见沈小姐的时候,我觉得他们两个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可是后来我在他的眼里似乎感受不到激情。”
傅攸宁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候,有点想笑。
“抱歉啊,傅小姐,我们年纪大的人用词,难免有些局限了。直到他回到中国,我才明白原来他一直埋藏在心里的人是你,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上一次我来找你,是董事长的意思,她一直都清楚的规划了小少爷的未来,需要娶什么样的女人,应该为集团做些什么贡献,一切能预想到的都计划好了。可是像你上次对我说的,小少爷是一个成年人了,他应该自己去承担这些生命中的意外。”夏旷达平平淡淡的说着这些话。
“夏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听见他这些伤春悲秋的故事,自己是彻底懵了。到底是来劝阻的还是来鼓励的。
夏旷达比刚刚进来时的表情轻松了不少,“傅小姐知道了小少爷继承人资格被剥夺的事情吗?”
“你说什么?”傅攸宁差点被自己呛到了,万万没有想到结果还是发生了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而且那个人简直是天生的演技派,完全看不出一点破绽。
夏旷达点点头,循循而道:“没错,现在的继承人已经变成了他的小叔,顾清。我来跟你说这些,其实并不是要阻碍你们的,反而我想帮助你们反抗他的母亲,也是我的顶头上司。”
“虽然你这么说,可是我还是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们两个人都还没有在一起,就已经连累他丢掉了这些东西,现在我就更不能了。”
“傅小姐,你我都明白,小少爷的心思根本不在做生意上,换句话说他并不适合做集团继承人,他需要的是一个自由热爱的事业,比如以前的美食评论家,甚至是别的事情,可是他没有办法去反抗自己的母亲,因为在他心里,他明白董事长也活的不容易。”夏旷达说到这里,声音忽然有些颤抖,莫名的让听的人眼眶一酸。
傅攸宁眉头皱的很深,“可是”
“你不喜欢他?”夏旷达从没想过可能是这个原因,倒是对自家小少爷太自信了些。
傅攸宁不懂怎么回答了,问的人虽然不是顾博衍,但是说不准这个人会不会出卖自己呢,所以还是不能说。
“傅小姐,你骗我不重要,可是我希望你不要骗自己,也不要骗小少爷,他值得你托付的。好了,说了那么多我也该走了,今天来过的事情,还是像上次一样替我保密啊。我可不想公然违抗董事长。”
“夏先生,今天谢谢你。”傅攸宁不知这句谢从何而来,只明白他叫人看清心意的话,让她好像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夏旷达随意的挥挥手就转身,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虽然我是站在小少爷的立场,可是以后要真是成了也绝对不会让他欺负你的,这一点我向你保证。”
傅攸宁觉得除了自己的父亲,好像很久没有感受过如此温暖了,只是这份温暖里不仅有夏旷达的好意,更有一个‘悲惨’追求者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