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对慕容炎的印象只有害怕,他们刚刚搬进侯府的时候,管家并不知道慕容炎就是侯府所谓的‘女主人’,还是张琰说的,一个男人嫁与另一男人为妻,管家对此是嗤之以鼻的,对慕容炎的态度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自从某一天慕容炎晚归管家撞上,漆黑的长廊,灯笼的点点亮光,将脸上的那条长长的疤痕映照得更加扭曲恐怖,幽冷的眼神,清冷的语调,将管家吓得够呛。
慕容炎并不是故意吓人,他一向如此,只不过那张脸却与他心意相违,他也没办法,自此府里便有传言,说侯爷夫人凶恶至极。
对此,慕容炎并没有解释,还勒令赵薫等人不许告诉张琰知道,因为这张脸他遭受了太多的不善,他并不在意。
慕容炎到后院,露天石桌上摆满了各种佳肴,看上去挺丰盛却没有动过,张琰拿着一小坛子酒正背对着他,仰面与月亮对酒当歌,
苟尔见慕容炎来了赶忙迎上去,“夫人。”
慕容炎嘴角抽了抽,问,“侯爷怎么了?”
“侯爷一直在等夫人回来用膳。”苟尔很冷静且真实的陈述这个事实。
看着一直喝酒望天发呆的张琰,慕容炎叹气,挥挥手,示意两人下去。
慕容炎坐到张琰旁边,两人肩并肩一起抬头望天,“好久没抬头看了,夜空依然这么美。”
张琰微微偏头,淡淡瞥他一眼,抄起酒坛子,递到他面前,“要不要喝?”
慕容炎看他,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仰头一口,辛辣入喉,“挺不错,田和楼的?”
张琰点点头,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慕容炎说这家的酒挺不错,他回来就叫管家去买了几大坛。
“你喜欢喝酒库里面还有,我都买回来了。”
“你买这么多酒干嘛?”慕容炎被吓一跳,心里突地一跳,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喷涌而出。
果然,秉承着‘我要对你好就要让你知道’的真理的张琰不负他望地说,“你中午说好喝,我看你挺喜欢的,就买了。”
慕容炎嘴角直抽,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了,“我就只是说说,你别太当真。”
这酒确实好喝,他也挺喜欢,但是没必要全买了啊,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更何况现在他的军队正是用钱的时候,这也忒浪费了点。
“你说的我都当真。”张琰很随意的说,慕容炎听的很不随意,他觉得他不该在待在这个地方了。
可此时脚下如灌铅了一眼,一步都挪不动,张琰转头看他,“炎炎,我不想待在襄上城。”
“恩?为什么?”慕容炎听说了他被册封的事,高官厚禄,张琰为什么。。。”
“王城被攻破,王上迫不得已才迁都,信王朝几百年的稳定河山早已经四分五裂了,此刻襄上城虽然还殃及不到,但也不远了。”
张琰将他分析的一点一点全都告诉慕容炎,“西北一带起义的一波接一波,加上各路诸侯的异心,王上虽握有大权,但朝廷在先王时候元气大伤,你看看护着襄上城的都是哪些人马,还不都是我们这些名不经传的小地方来的,没有兵权,没有名声,还不都是打着挟天子的主意,在襄上城,我的胜算不大。”
慕容炎静静的听着,“可若是你离开襄上城,你想去哪儿,还有这一大帮子焰军,何况你是救驾的最大功臣,得到周竟的信任是很容易的事。”
“谁不了解周竟你还不了解么?”张琰冷笑,“伴君如伴虎,离开襄上城,我才好能施展,否则战争一旦打起来,最先遭殃的便是襄上城的兵。”
慕容炎沉默,张琰笑着拍拍他的脑袋,“和你说这么多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你,愿不愿意陪我战天下?”
他很期冀的望着慕容炎,心里却是在发颤,他很担心慕容炎会说出不愿意这三个字,撑在背后的拳头握得死死的,看着慕容炎沉默下来的样子他内心忐忑得要命。
慕容炎沉默良久,忽然转过脸来,静静的看着他,他的双眼就想漆黑夜空中闪亮的星星,在黑夜中寻找的光明。
良久,慕容炎轻启微唇,“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张琰四肢变得僵硬,亲耳听到他说出这句话还是很难接受啊,可是啊,你不愿意我要天下干嘛呢?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脸上,粗糙刚硬的面颊此刻看上去很脆弱,脸色很苍白,慕容炎甚至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嘴唇发颤,他收回目光,仰着脖子,冰凉的酒水入喉,顺着嘴角流下的液体滑进松垮垮的衣襟,白色的月光下,真特么该死的性感。
自从新婚之夜两人就没亲密接触过,慕容炎看的喉咙发痒,他一把夺过张琰的酒坛子,身体一转,坐到张琰身上,双手撑在他身后的石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故意轻轻舔了舔嘴唇,一边嘴角上翘,眉眼飞起,声音中带着一股魅惑,“说呀,如果我不愿意呢?”
张琰艰难的吞咽了咽口水,看着伏在自己上面的慕容炎,白皙的皮肤,深邃的五官,妖治的面具,此刻统统融为一体,他呆呆的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好像除了他一切都不存在,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姿势好像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