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可惜,这家老茶楼马上就要拆了。”
岑大军以为岑韵是看见了门口贴的拆迁公告,以为是看茶楼要拆迁了觉得可惜。
岑韵闻言笑笑,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四月底的江南烟雨缥缈,一张大伞遮住脸,伞下藏着什么谁都看不清楚。
“别人都说小孩子不会有三岁以前的记忆,但我倒是记得听清楚。”
听她提起往事,还是三岁时的往事,岑大军终于想明白她为什么会把自己约在这家茶楼。
他脸色陡变,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三岁那年你带我和哥哥来这里,说是谈生意其实是和老板娘偷情,你给了我和哥哥一人二十块让我们下楼玩,一转眼的功夫哥哥就不见了。”
岑韵不徐不疾的提起往事,每一个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
在她被拐到山区历经折磨的那两千个日夜里,她强迫自己一遍遍回忆,一遍遍把亲生父母的样子和家庭住址记下来,就怕自己长大后会忘掉,会找不到家。
“我怕的直哭,后来一个中年女人撑着伞走到我面前,哄我说要带我去找哥哥,我知道她是坏人,可不管我怎么反抗还是被她塞到一辆面包车里。”
岑韵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陷进肉里都未察觉。
她虽然说的风轻云淡,但那段往事至今还会成为一场噩梦不定期的让她出一身冷汗。
说罢,她抬眸,幽幽注视着岑大军的表情。
岑大军一脸活该的样子,不屑道:“谁叫你贪玩,你要是不贪玩,岑澜怎么会找不到你。”
“贪玩……”岑韵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
“我在车里分明看见他就站在路口,他看见那个人贩子了,眼睁睁看着我被拐上车,但他什么都没做!”她拔高声调道。
包厢里猝然安静下来。
岑大军愣愣看着她,显然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但好半天后,他咽了口唾沫,只干巴巴的替岑澜解释道:“他那时候太小,一定是吓坏了。”
见岑韵眼中淬满恨意,岑大军反问一句,“你是在怪我们?”
“你要怪就去怪那几个天杀的人贩子,你哥哥他弄丢了你心里也难受。”他理直气壮道。
听到他到现在还在替岑澜开脱,岑韵的心里说不上是股什么滋味。
他们都是岑大军的儿女,可她却像是从野地里捡来的那样从没得到过他的认可。
多可笑,真相都摆在他面前了他却还要装傻。
“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忆往昔,是想让你帮我个忙,只要帮我解决一件小事,大哥的案子我不会再追究,那几个项目我也会帮公司出力。”
见岑大军犹豫了,她提醒道:“现在他的案子只是民诉阶段,要是被发现新证据到了公诉阶段,恐怕就难办了。”
一旦涉及到刑事案件不单单是岑澜会有案底,更重要的是那帮早就等着岑家倒台的竞争对手一定会落井下石,到时候整个岑家都会遭殃。
就看岑大军愿不愿意愿不愿意向岑韵低头了。
“你要我帮什么忙?”
“帮我在董事会上投票,选举我成为公司董事。”
“门都没有!”
岑大军毫不犹豫的拒绝,只是他给出的理由十分可笑。
“你哥哥和弟弟都不是董事,你一个女人还想越过他们?”
岑韵冷冷瞧着他,提醒道:“大清早亡了。”
女人怎么了。
她照样能顶起一片天地,做的比男人还好。
“你骗走岑澜那百分之十股份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别再给我动歪心思,岑家的财产没有你那份!”岑大军索性撕破脸。
“岑澈刚二十二岁,岑澜只是参股,生意在海外,说句难听的,你这几个儿女里将来得靠我送终。”
岑韵一句话差点把岑大军气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