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沈烟容的错觉,推门的那一刻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屋内的烛火映照着屋内有些昏暗,推开的窗外恰好又是一轮皎洁的月光,洁净柔和的光亮撒满了一地的春色。
这几日快到惊蛰天,屋内闷闷的总有些水汽在弥漫,隔着远远却还能清晰的看到侧靠在床上林清朔的样子,忍不住的停顿了步子倚在门边多看了几眼,这样的人才真是如玉如虹。
想来书中对他的描述,再多的华丽辞藻也是难以描绘一二的,心中又不免有些怅然若失之感,他真的会喜欢自己吗,名声不好之前还瞎了眼错爱他人,大约唯一能看得就是这张脸了吧?
听到林清朔的声音,或许是因为生着病,声音带着些低哑的呢喃,竟然比往日的还要性感,让沈烟容下意识的舔了舔干涩的下唇,裹紧了自己的外衫。
“容容,夜深露重。”林清朔看她的模样,也有些失神,等到恍惚间才发觉她已经站在门边许久了,既不说话也不动,隔着一层朦胧距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沈烟容轻咬下唇远远的睨了他一眼,知道夜深露重真的关心她,为何还要这么晚喊她过来。
莹白透皙的肌肤精致的脸蛋,眉蹙如春山,眼颦微睨淡若秋水,不语便似有千言万语,脉脉浅吟,就像一朵含苞的白玉兰,恬静怡人。
两人便如此对望着,直到廊上有下人走动的声音,沈烟容才下意识的迈进了脚,慌乱的关上了屋门,等到关上门,她就意识到不对了,她又不是来做贼的,干嘛要这么的心虚!
尤其是床上那人还发出了一声轻笑,惹得沈烟容更加的恼怒。
撇过脸去不去看他,反倒是露出了白皙纤细的侧颈,林清朔的目光又暗了暗,就听到了沈烟容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你要看哪个?赶紧给你读完了,我还要去陪安安。”
林清朔一顿,他说让沈烟容过来给他读公文,其实是个幌子,只是想见她想好好和她说说话,他还以为这是两人间的默契,没想到她还当了真。
真是可爱极了,他算是知道安安娇憨的样子是学了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最上面加了红戳的,是六部的加急公文,其他的都是琐事。”
沈烟容哦了一声,“你不怕我女子不得干政,而且你就不怕我利用这些机密要事,对朝廷不利吗?”
林清朔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不会,我信你。”
沈烟容浑身一颤,心里头那个念想又冒了出来,赶紧低垂下了脑袋,掩下脸上那一抹酡红之色,没能看到林清朔脸上久久不散的笑意。
快步的到了里头翻找起来,小心的拿了最上头的几本盖了红戳的,又怕会把其他混成一团,仔细的给它理了理,才慢慢的踱步到了床前。
林清朔的床边掌了灯,烛心跳跃着点点火光,将整个空间都照耀的格外的亮堂,沈烟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她都到这了,也没什么好扭捏的,就搬了凳子大方的坐下了。
“那我从第一份开始读,你听清了,我可不读第二遍。”林清朔含笑点了点头,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沈烟容就打开了最上面的开始念,这一份是吏部关于几日后科考的公文,沈烟容的声线较细音色清润,在这静谧的夜里,听着就像琵琶的落弦清脆悦耳。
林清朔的目光落在她红唇的唇瓣上,朱唇轻启红润欲滴,至于她读了些什么便都成了过耳烟云了。
沈烟容看到科考的文件才想起来,徐士谦马上就该要一飞冲天了,只是赵驿凯还未当上皇帝,最近又被罚在太子府,是不是徐士谦不会再投靠太子了?
一想到这个她还是蛮开心的,她把徐士谦当做是朋友,也是安安的恩师,既不希望他误入歧途也不希望他成为赵驿凯的左膀右臂,到时若是真的对付赵驿凯,不免会和他撞上。
不过至于真的后续如何发展,那也是他自己的命运,她没有权利干涉,沉思了片刻就回到正事上,“这个需要如何处理吗?”
一抬头就撞进了林清朔黑如点墨的瞳中,微微的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两人便这般对视着,直到沈烟容手中的公文掉落,下一秒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掌拥入怀中。
沈烟容的脑袋正好贴在他的胸口,她的世界仿佛听不到别的声响了,只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以及微重的呼吸声。
“抱歉,你在我眼前,我便心神不宁,一个字未听。”
沈烟容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混合着屋内点着的沉香,让人心乱如麻脑袋昏昏沉沉的,此刻也有些理解,为什么他会说心神不宁了。
想要说点什么,打破此刻的混乱的氛围,可一张嘴又什么都发不出来,最后只说了一个你字,剩下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相拥了许久沈烟容才找回了片刻的清明,突得从林清朔的怀中跪坐了起来,林清朔的双手就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让她的掌心则是稳稳的撑在他的肩膀,微微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