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了营地,班娜还防备着容也,那块大石头正稳稳当当放在她的膝盖上。
容也将目光看向前方,低声问:“季少一对内奸的排查很仔细,就连你抱来的孩子身上都检查过,我实在想不通你能把通信设备藏在哪里?又是怎么把消息送出去的?”
班娜咬着牙不说话,搬着石头的手指微微收紧。
容也斜视她一眼,又问:“这次季少一的行踪你已经送出去了?”
班娜终于不再沉默了,她低着头:“他杀了真主阿拉德人,所以他是真主要的人,你赶不及的。”她说的时候,容也见她的腰本能弯了些,大约是痛经得厉害。
容也不是女人,不能感同身受这种痛,但他明白一定很痛。记得从前班上有个女生,每次来月经都痛得能不走路就不走路,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最好天天在床上躺尸,恨不得把床搬进教室里面。
容也本来有些同情班娜,可忽地一个念头闪过,他蹙眉又看了脸色不佳的班娜一眼。
他知道她每天都会帮人洗衣服,可是今天她都痛成这样了,也没有洗衣服,她去河边干什么?
对了,是那条河!
河流从营地通向外面,随便丢一块木片之类的东西,不就是天然的传信之地吗?
呵,容也真真想笑,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谁也不会想到内奸却用着最原始的方法传信!季少一的人就算查到底都查不到所谓的通信设备!
“容医生,你把我放在这里就好。”班娜突然看向容也。
容也迟疑了下,只好点头。
这时,车轮滚过路上的一个坑,车身一阵猛烈震动。
班娜本能扶助了车门,只听“吱”的一声,容也踩了刹车。班娜回头,见容也一手捂着胸口,几乎半个人都靠在了方向盘上。
她有些不忍看着他:“容医生这是何必,你的身体不该这样赶路的。”
容也的呼吸有些沉,他艰难看向班娜,嘘声说:“我的背包里有吗啡,你帮我把背包拿过来,你就可以下车了。”
班娜见他痛苦的样子,终于放松了警惕,她把石头放在踏脚的地方,然后爬过去从后座拿了包过来。
容也费力打开包,从里面找出了针管,娴熟抽了一针管的液体。
他看了眼压着他半侧身体的背包,低声说:“麻烦你。”
班娜俯身过去想要拿回背包,说时迟那时快,容也飞快抬手一针扎在了班娜的手臂上,等班娜回过神来,那一针管的液体早已被注射进她的身体里。
她震惊看着容也:“容医生你……”她才张了口,就感觉眼前的人影都变得模糊了。
她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吗啡,是麻醉药!
不过等她意识到已经晚了,身体早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不由自主朝椅子上倒去。
容也直起身体,顺手把针管甩出车外,他看着慢慢倒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开口说:“对不起班娜,我不能放你走。”
既然他们没有放弃她,会折回来救她,说明她很重要。
这趟因为只是护送季少一去医院,所以沈易带的人不多,必要时,班娜可以作为他们的人质。
容也沉了目光,加快踩下油门。
…………
空旷路边,一辆车子停在了路边,几个士兵正打开了引擎盖在查看。
其中有一个抱怨着:“怎么这么倒霉,居然抛锚了!”
另一个道:“别废话了,赶紧修要紧,还得赶路呢!”
顾若转身靠在了路边的树杆上擦了把汗,低头微微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