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基本散尽了,我身上也没多少的好转。
林雅停在我身边,因为她站着我坐着,有些居高临下的垂眼看着我,只是她眼里的情绪却冷淡,甚至带着深刻的厌恶。
“我真没想到,善善,你会做到这一步。”
我推翻了她一直笃定的事实,那么她对我的态度,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勉强的撑着笑容,仰头看着她,尽量的让嘴角的弧度扯的灿烂,毕竟婚姻已经那么不幸了,也总不能生活中过的处处不如意。
“很高兴,我们还会继续公事,重新设计规划。”
我故意的在‘重新’两个字咬音,并且弯着眉眼,同样挑衅的回话。
之前的设计图,都是她一手策划的,而今之后,设计图将由我一手策划,不仅仅是这个我要夺走,她之前拿走了我多少东西,我将会一个个的拿回来。
“你非要做到这一步吗?你性子总是那么固执,稍微软一下,稍微糊涂一点不好吗,你能保证今天赢了,那你能保证下边的每一步都赢了吗?”
她看我的视线怜悯又悲哀,好像我做了最不可饶恕的错误。
“你知道宏天的老板是什么人吗,并且,你能保证顾律师会帮忙谈判日后的合同问题?”
她用过来人的语气跟我说话,似乎嘲讽我现在的可笑,也嘲讽我今天所做的决定。
今天对,还是不对?
哪怕是错误的,我也是要将这样的道路,一头走到底,输到惨也不会回头,还有什么比现在更惨的吗?
在她出门的时候,我也起身,用同样怜悯的眼神看着她,“那你能保证你做的都是对的,或许你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我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她等不了多长时间。
“你……!”她的声音有些气得发抖,可也是压抑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怨恨,毕竟她比我更想要遮住上位的丑事。
“今天不是说要去医院检查身体吗,反正我也没事干,跟你们一起去吧。”她缓步的走到我面前,伸手想和原先一样,捏我的脸,可却被我避开。
我们还是我们,可是中间隔了太多,早就有跨不过的鸿沟了。
如今,她是她,我是我。
“你变了,善善,我好难过,原先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她的声音本来就软蠕好听,带着些清冽的叹息,“你还记得你爷爷去世的时候吗,你趴在我怀里哭,告诉我你只有你妈妈和我。”
我怎么可能忘记。
当初爷爷是最疼我的,我固执也任性,非要在雪天玩游乐场,玩完之后,爷爷冻得鼻子也通红,原本要回去了,偏偏看到路对面有个捏泥人的,已经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过年。
囡囡,咱们以后买好不好。爷爷的声音温和,慈爱的看着我。
我任性的非要泥人,带着哭腔,非要泥人不可。因为我笃定了爷爷就会听我的,才会无理取闹。
到现在我还记得,爷爷佝偻的背影,略胖,却蹒跚着往前走,却被失控的卡车撞到,满地的血红。
爷爷躺在血泊中,嘴角仍然带着包容的笑,只是再也睁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