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漫雪回到寝室倒头就睡,不消片刻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半夜里突然下起雨来,她本就睡得不安稳,又被噼噼啪啪的雨声给吵醒。
窗外的雨滴像是一颗颗晶莹透明的玻璃珠,从天而降,落到屋檐上,又砸在墙头上,就连树叶也被砸得莎莎作响、上下跌宕,就像她的心情一样跌宕起伏着。
转头看了眼窗外的狂风暴雨,心中感觉晦暗的可以,起床推开窗户,任由夹杂着冰冷雨水的寒风吹来,吹散满室满心的阴霾。
头搁在胳膊上将手伸出去挂在窗沿,手心聚拢,掌接住落下的雨水,再将手掌一倾让掌中的雨水滑落,然后手来来回回晃动着玩儿,任由袖子将雨水打湿。
她晃着晃着突然看到远处院子有一抹若有如无的身影,停下手上的动作,定睛往那一看,惊得差点直接从软榻上摔下去。
他,一直在?
轻漫雪关上窗户穿好衣服直往楼下奔,奔到院子里跑到那人身边,生气地喝道:“你在这干嘛?”
那人影看到来人一喜,却突然想到什么,忙想将她往屋里推:“雪儿,你快进去,再要淋病了怎么办?”
轻漫雪眼睛红红的,发胀发酸的难受,更是被雨水冲刷的睁不开,执拗地站在那就是不肯动。心中莫名的情潮翻涌,这个笨蛋,他到底在这站了多久啊?她要不是半夜惊醒发现他在这儿,他是不是打算也在这淋一夜的雨啊?!是谁说的宸王爷冷浥尘冷酷霸道、智谋无双、谋略超群,雷厉风行?!快出来,她保证不打死他。在她看来这男人分明是一个超级无敌大笨蛋嘛。
冷浥尘心中无奈,他以为他的人生中根本不可能出现像“喜欢”这样那么有温度的词汇。一开始他也确实只是觉得她有些特殊,有些迤逦,所以总是忍不住想逗逗她,忍不住想得到她。
可是这个女人却每次不是一幅张牙舞爪就是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他以往的女人不管背地里怎么样,不过在他面前个个都是温柔娴淑,千依百顺的。偶尔遇到这么一个有性格特色的女子,他可能觉得有些新鲜,也就乐意哄一哄,逗一逗她,但是自然不可能一而再地对她低声下气,时间一长便会失去耐心,所以那天和她大吵一架之后他决定不再沾染这个女人,所以他不再在她面前出现,一心忙着处理自己的大事。
然而事与愿违,看见她出现在月微楼,心里就像有一把熊熊燃烧的怒火一般想吞噬一切,恨不能拆了月微楼。当听她否定他们的关系,将那种事看得如此随便的时候,他第一的反应居然不是生气反而是失望。是因为不在意他,所以才会觉得和他发生关系也无所谓吧?!只是同时他又低估了这个女人的气性,是啊,这个女人一直是这么有个性,这么的特别的。看着她冷若冰霜,一副要和他彻底划清界限的样子,他才明白他中了她的毒,早深入肺腑,已无法清除,无药可救
他唯有放弃挣扎。所以纵然不想,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来了。
弯腰打横将她抱起往楼上走去,轻漫雪条件反射地搂住他的脖子,第一次,没有拒绝。
冷浥尘将她抱上寝楼放下,又拿过一旁的毛巾给她擦干,又给她换上干净衣服。
一直以来轻漫雪都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为自己忙碌,不动也不说话。心中酸涩的不知是何滋味!
待冷浥尘为她忙完,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身上比她更湿,找出一套她女扮男装时的衣服示意他换上。
轻漫雪将手里的衣服递过去,冷浥尘却并不接,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衣服,剑眉一挑看向她,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你确定你的衣服我穿的下?”
“呃”轻漫雪语塞,她只想到这是男装,却没考虑到尺寸。确实她身材瘦小,而冷浥尘身材挺拔欣长,怎么可能穿得下她的衣服?而且,她似乎不应该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她应该要赶他离开才对的,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唯有一颗心!
当下回过神来,转身背对他道:“伞在门边,夜深雨急,王爷还是请回吧。”
怎么又是这样?冷浥尘以为她心里有自己,他看得出她的紧张,他不过是淋场雨而已,她就这般紧张。可是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一转眼又翻脸无情了呢?!冷浥尘不甘心,看着她的背影却笃定道:“你紧张我!”
都说我心非石,不可转也!轻漫雪一旦抱定初心,即变身成世间最坚硬的武器,轻易不会改变。她轻微一笑:“王爷说笑了。我心初定,不可转也!王爷请回吧”
转眼就到了轻漫雪为式微做第二阶段保养的时间,而冷临羽的布局计划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她携了蓝儿前往月微楼,经过济世堂医馆的时候,馆前一个测字算命的算命先生神叨叨地一番故弄玄虚:“三世姻缘三世书,此生此世共此生。”
轻漫雪眼睛一眯,警惕起来!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挽着蓝儿的手走到算命摊前,微微打量他一眼。此人眉目清秀,手指纤长,白衣翩跹,一点也不像个算命先生,倒像个街边卖字画的书生秀才。原谅她,她是外貌协会,尤其像是这种清俊温雅的书生,此人给她的印象不错:“不知先生刚才所言何意?”
那摊主正低头奋笔疾书,他听见她的声音,抬眼打量她一眼。他只见他眉目沉静如水,眼中惊异一闪而过,却不说话。轻漫雪拉着蓝儿一起坐下:“先生要是有什么话的话,不妨直言。”
那摊主一眨眼,放下手中的毛笔,却是看向蓝儿才言道:“看两位姑娘天庭饱满,眉目清奇,貌端神静,想必都是生于富贵之家。不过”他顿一顿,倒也直言不讳,“这位姑娘三停平等,双额低塌,必是幼失双亲,家道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