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优雅尽失,往日里魅惑帅气已经荡然无存,他整张无可挑剔的俊脸此时都红彤彤的,像是哭过,像是怒过,也像是隐忍着,总之他连平日里常常勾起的嘴角都垂败下来,眼神空洞的有些漫无边际,那模样,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这样的路白,让包寸寸没有办法拒绝,只得扭转过头重新看向文小悠,继续听。
文小悠似乎没敢看路白,只是将目光定格在包寸寸的身上,她想要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可还是没能拿捏的好,“寸寸姐……我等你来,就是想告诉你,师父现在过的很好,事业,爱情,都很好,我除了羡慕,没有什么可说的。蓉蓉姐……有丘泽哥在,我对他们也只有祝福。只是你……你跟穆总……”
文小悠突然压低了声音,咳嗽了一声,半晌才继续道,“按理说我还小,实在没有资格说你们,可是……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寸寸姐,相信我,这几天,我一定经历了你们再过五十年都不一定会经历到的东西,那种感觉……怎么说呢?用灵魂出窍来形容也不为过吧,所以我还想告诉你……我就是一直憋着要告诉你……咳咳……”
文小悠又咳了一下,这一次,她抬起右手手心捂住唇瓣,大概咳嗽的太过用力,包寸寸都觉得她像是要把命咳进去似的。
然后文小悠微攥着拳将手重新拿到床畔,一旁的路白看也没看,就将那只手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双手用力包住,满眼心疼的放在了自己的唇边。
看着路白那伤心至极的样子,文小悠不忍心再看下去,她匆忙对包寸寸说完最后的话,“我是想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遵从自己的内心,一辈子能轰轰烈烈、死心塌地的爱一次,不容易,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样以后才不至于后悔……”
文小悠的话太过通俗,可是此时此刻,在这里说,竟然承载着极大的分量,听得包寸寸有些沉甸甸的,她忍不住抬眸就看向了始终站在不远处的穆凌风。
文小悠看着她的目光,满意的动了动嘴角,“去吧,我还想跟路白说两句。”
包寸寸知道文小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去找穆凌风,而是缓缓的站起身,给路白留了位置。
还不等文小悠开口,路白就松开了那只他一直都抱着的手,轻轻的将文小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露出她掌心鲜红的血液。
路白心疼的无以复加,他的声音忍不住一阵阵颤抖,“都已经这样了,就少说会儿吧。”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嘀咕。
他知道文小悠想要交代许多事,说许多未说完的话,可是她的身体状况,是他一路看过来的,他知道,他不想她再受劳累了。
可是文小悠显然不依他,“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这句话一说完,就惹得路白激动的差点站起来,“你他娘的要是再这么说,我立马把你从楼上丢下去!”
文小悠没忍住笑出声来,只是那笑中含泪,是幸福的泪,也是难过的泪。
她抬起手,轻轻的抚上路白好看的侧脸,“我要是能再多陪陪你,该多好。”
“你知道我多想再多活几天吗?哪怕就是再多看你几眼呢,都值得。”
“路白,这一生,遇见你,真好。”
“不要想我,不要惦念我,我走了,记得再找个好姑娘,我会在天上守护你们的。”
“真的好舍不得,路先生,我们的爱情,好像才刚刚开始呢……好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