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无法忍受自己变成原肠动物的。
“三笠……这里的朝阳很美吧?我……唔,我也看到了哦。”
她当然已经看不到了。
眼睛眯的像是一条缝,声音断断续续:“三笠——你是我宝贵的朋友,我不会忘记的,只不过,今天可能没法陪你去吃雪糕了。”
三笠瘦小的身子动了一下,声音出奇的平缓:“嗯,以后。我请你。”
夏世的瞳孔失去了焦点。
“还有里见先生……是你肯定了我的存在,谢谢你,你是……真正的光明。未来,一定会有很多的……邪恶阻挡在前方。一旦你失去方向,在黑暗中迷失,请遵从你心中的光明……朝光明的方向……里见先……请拯救……这个世界——”
一个长着十几只眼睛的蓝色脑袋,像是一只畸形的海豚,快要从她的断臂里冲出来,轻微的枪声终于响起。
她的异变停止了,那蓝色怪物挣扎几下,干瘪下去。
或许是吸入了硝烟,鼻腔的内部在发痛,眼睛在发胀,发酸。
听见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莲太郎回过头,只见朝霞从遥远的山脉彼方射来。
他看到三笠终于回过头来,她背起了千寿夏世的尸体。
直到现在,三笠终于忍不住眼泪了,但是她没有嚎出来,就连语气都一贯的优雅平淡,仿佛那打湿了脸颊的眼泪只是个背景似的。
“里见先生,请问我现在可以带她回去了吗?”
少女艰难地背着战死的伙伴,步履蹒跚地登上一架救援机。
莲太郎低下头,眼中是说不出的落寞,叹息声被螺旋劲剧烈的风声吹散。
“对不起。”
千寿夏世的战斗结束了,她最终和她的促进者——伊熊将监毗邻而居。
莲太郎看着天空,缓缓举起手掌挡住阳光,心中在思考。
——人类,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战斗呢?
……
次日,远在纽约参与地下军火展览会的羽飞白,接到了三笠的电话。
电话里,三笠首次哭得像是迷途的孩子。
哽咽,咆哮。
好似这个世界有一万个理由让她唾弃,不停地咒骂着。
都是羽飞白的错,为什么要走啊!
羽飞白只是静静地听着,只是偶尔发出一下声音,表示自己还在。
最终告诉她,生老病死,世事无常。
然后……
“我明天就回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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