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还想要他夸赞她一番呢。
应昊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再说。他又怎么看不出,她期待着他的赞许。他也想要她高兴,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任何赞许的话。因为他并不为她感到高兴。他应该为她感到高兴的不是吗?为何……
“驾!”应昊大呼了一声,两手一甩缰绳,马车的速度突然提高。
她撅了撅嘴,末了也只是偷偷甩了应昊一个埋怨的白眼。一转身,她也不再看着应昊,却是环住了应昊的一条手臂,将身子也靠了上去,更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疾驰的马车,迎着风呼啸而过。风掠起了他们的秀发飞舞,却打扰不了此时二人安静地相贴。应昊心中的缭乱也很快因为她这亲昵的举动而平息了下来。这是第一次,应昊竟也感觉到了安心。
因为安心,应昊瞬间想通了。
原来,她武学上的天才叫应昊感觉到了害怕。身为一个男人,他想要做她的男人,想要给她依靠。那么,他就必须要比她强,才有那个资格保护她。昨儿发生的那件事,再到今日……
他自己九死一生暂且不说,也算因祸得福。她的转变,却叫他心惊。他觉得她不再需要他。她凌乱的寒冰真气,原本需要他的纯阳真气来压制。他是有事在身,不得不将她托付给可以照顾她的蔣大夫,他心下其实是不好过的,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她,只是不得不。结果呢?她不曾开口要他留下,她却也没有顺从他的安排。她居然只用了一日的功夫,自己做到了,再不用任何人帮她。她不但自己安抚了住了那暴乱的寒冰真气,竟还叫自己的功力更上了一层楼。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的心性该有多强韧啊!不单单是悟性极佳那么简单。她能真正做到靠自己,而不去依靠任何人。
这本是很好的品质,却叫应昊再也无法轻视了她的潜力。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依附于男人的弱女子。那么,他还可以拿什么来征服她?他有什么是她需要的?
不但如此,应昊甚至还觉得,自己现在可是在依靠她?早先蔣大夫说过的那一句话,“丫头是担心你,先把你送回家,她什么时候回来找我修习不行。”加上他刚刚探过她的内息,此时他的功力只堪堪恢复了一半。她不但全恢复了,因为更上了一层楼,可是比现在的他还要强。她比他强,这让应昊从骨子里无法接受。要他被一个女人照顾,还行?
她却只用了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安抚了他内心的不爽。她有那个能力,愿意照顾他,他该开心才是。因为她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虽然不需要,但她依然愿意依靠他。夫妻二人间,怎么就不能相互依靠了?她在向他示爱啊!
应昊猛地一拉缰绳,马车戛然而止。
应昊才反应过来,立即惊喜地看向了她。
她也同时扬起了头,灿笑地看着他。
一切尽在不言中。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他们便已经都懂得了对方的心意。
“时候不早了。”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应昊,却出声提醒道。
应昊灿然一笑,率先别开视线,却无限温柔地道:“恩,走,我们回家。”
她这时才发现,惊讶地问道:“我们这是往……”话说到一半,她却自己止住了。什么都不用问,她安心地再次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则主动解释道:“我王都的事情,今早接到了小七的来信,他已经处理好了。”
“嗯。”她简单应了一声。
所以,她早上说过的不是吗?她也很久没回家了,一定想家了。他便带她回家,真正的家——崇阳都城。即使陈大将军暂时不在,她也能见一见其他许久不见的人。
一路上,他们除了安静地相贴,时而也有交谈。
应昊第一次在她面前示弱,道:“其实,我一个人在王都,也挺寂寞的。”
“不是有陈娇儿陪你吗?”
“嗟!她是被你爹硬送来的。我给她安置了一个小院。我可从来都没去过。”应昊着急地解释道。
“是你爹硬送过去的吧?”她了解陈大将军,陈大将军护犊子。虽然同样是他亲生的女儿,说句不好听的,她爹就是偏心眼子,护着她,怎么可能帮着陈娇儿,趁她不在,好近水楼台?这显然是圣上借着她爹的幌子干的好事儿。到底都是儿媳妇,女人间的恩怨全凭各自本事,最终谁能伺候好他儿子他就得意谁咯?
“真的是你爹。是你二娘求的他。”应昊摇了摇头,道。他也了解他爹啊。她又哪里知道,他爹比她爹还护着她这个犊子。应昊有的时候都怀疑,她怕不是才是他爹亲生的。有了媳妇忘了儿还行?现在回想起来,他爹那个老狐狸,怕不是比他还早窥破她在梨落城开了凤凰楼,才是把他安置在了炎阳城,做了炎阳王。他爹才是想叫他近水楼台先得月,麻溜地把她这个儿媳妇给追回来!
“哦。”她冷淡应了一声。对于二娘,她还是不愿多谈。
应昊内心懊悔,不该提起那二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