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刚开始下山的时候确实有些匪气,可是言谈之间又不像,这让宁紫夕有些好奇。
“此事说来话长。”方脸汉子幽幽的叹了口气。
“那就长话短说,正好我也休息一下。”叶昊云说着跳下了马背,找了个树荫坐了下来。
方脸汉子看向宁紫夕,宁紫夕微微一笑,“我看大哥你也不像是山贼,不如我们坐下聊聊,说不定我们可以给你的兄弟们找一份正当的营生。”
方脸汉子面色一喜,随即却又有些犹豫。
“过来坐吧,我带了些糕点,你们若是不嫌弃就过来吃些。”宁紫夕将背上的包袱卸了下来,对着远处张望的十几人挥了挥手。
那些人愣住了,宁紫夕伸手将包袱扔了过去,那名二哥接住包袱,看向宁紫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又是京城那个府上的?”方脸汉子抱拳,神色认真的看着宁紫夕。
“我姓宁,至于府上……”
“姑娘可是敬国公府的?”方脸汉子却不等她说完,便急急的接了口。
宁紫夕一怔,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敢问姑娘是不是敬国公府,已故敬国公家的小姐?”方脸汉子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我是。你是谁?”宁紫夕目光炯炯的看着中年男子。
宁这个姓在京城有好几家,这人是怎么猜到她的身份的?
“兄弟们,快过来!”方脸汉子却激动的伸手对着不远处的十几人招呼。
等那些人跑过来后,方脸汉子“砰!”的一声,跪在了宁紫夕面前,同时对那十几人道:“这是国公大人的女儿,你们还不跪下?”
“不是吧?”那个二哥嘴里还含着半块糕点,一说话喷了一地的糕点渣子。
“跪下!”方脸汉子怒喝一声,那些人噗里噗通全跪了下来。
“这位大哥,你们这是?”宁紫夕往旁里错开了一步,躲开了对方的大礼。
“小姐,我们都是老国公手下的兵啊!”
“小姐,求求你为我们做主啊!”
“老天开眼,我们总算是等到救星了。”那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神色间难掩激动。
他父亲的人?
严飞那几个人不是早都来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一拨?
“你们都先到一边去,别吓着小姐。剩下的由我来说吧。”方脸汉子挥了挥手,那十几个人听话的往退到了十尺以外,还非常戒备的找了高点放起了哨。
叶昊云看一眼宁紫夕,很是自觉的往远处走去,却被宁紫夕制止了,“一起坐下听吧。”
她相信叶昊云,虽然他和皇后走的也很近。
看到叶昊云和宁紫夕坐好后,方脸汉子这才说起了他们的来由。原来他们并不是敬国公宁流年的贴身随从,而是他之前带过的兵。
宁流年虽然治军严厉,但是处事公平,闲暇时分也非常随和,尤其是对这些家在京城附近的士兵很照顾。经常会让敬国公府的人再给他带东西的时候,捎带着给这些京城附近的士兵带点家乡的特产,因此将士们都很爱戴他。
宁流年不幸坠崖后,之前跟随宁流年的士兵们很伤心,也觉得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意外,于是便有士兵提议让大家一起联名请求新将军,要求朝廷彻查宁流年坠崖的事情。
可是请求有没有传达上听不知道,但是所有在联名书上摁了手印的人,都遭到了迫害。不是外出坠崖就是无辜失踪。
他们这十几个人是同一个军营的,也都是在那个联名书上摁过手印的人。当身边摁过手印的人接二连三的消失时,他们害怕了。
他们察觉到,之前的联名书其实是一个陷阱,是针对他们这些忠心与宁流年的人的一次陷阱。
于是他们想尽办法从军营逃了出来,当时一起出逃的有几十人,可是逃出来的只有他们十几个人。
方脸汉子命叫刘满,今年三十岁,是这十几个人里最大的,所以大家都尊他一声大哥。那个二哥真名石岗,今年二十五岁。
他们是逃兵,没有通关文牒没有钱,更不敢联系自己在京城的亲人。只好一路偷偷摸摸走些无人的小道、吃山果打野物充饥。就这样白天藏起来晚上赶路,过了大半年才跑到了这里。
石岗跑了几个月后恼了,要占山为王,都被刘满给阻止了。
他们原本是打算回京,找一个跟宁流年关系好的人,替他们这些人找个活路,顺便查查他们一起的那些人又是怎么死的,可是又怕幕后黑手发现他们。
因此到了这以后就占山为王住了下来。有时候给远处镇子的地主家干点零活赚点小钱,或者打点野物拿去卖了赚钱。
至于他们口中死了的大嫂,是刘满他们在半道上碰到的一个孤女,被人拐去青楼的半路上跑了,后来被他们给救了,就跟着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