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来到两人的身边,那个小家伙突然睁开眼睛吓了他一跳。看那样子似乎是已经等他很久了。
他露出笑容,准备父爱迎接孩子的时候,孩子的眼神让他身体僵硬了下来。
那双冷漠的眼睛里透着不屑。他确定他没有看错,经常在单位里看老板眼色的他一眼就能读出,那是看待低等生物的不屑一顾。
但是。。。。。。但是他仍旧选择接纳这个孩子。他相信没有什么是爱不能感化的。
事实证明了他的成功,也证明了他的失败。他一直苦恼于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同时宝宝整一岁那年用稚嫩的声音开口清晰的叫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他当然很高兴,自己生了个口齿清晰的小神童,还能这么快分清家人对号入座。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忧虑越来越多。他最终在孩子三岁的时候去了趟江南旅游,受到点感悟,将他命名为萧雨笙。
可这不是他不安的理由。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孩子从来就没有过对事物的好奇,仿佛这个世界没有值得他依恋的东西。
别的孩子还在大力破坏玩具的时候,他只是拿起玩具看了看就放了回去。他还记得,他问萧雨笙是不是不喜欢。
萧雨笙很乖巧也很诚实的说,“它不足以满足我的空虚。”
他当时就惊了,一个还没上小学的孩子能说出这么深沉的话?能用的了空虚二字?
他已经无法诠释他当时的心情了。总之那样的震惊和隐藏于心底的不安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复杂。
在孩子九岁那年,其他人都在讨论孩子怎么怎么叛逆难管,而萧雨笙至今从未有过。相对的,他有很多令他担忧的艺术细胞。钢琴也好,笛子也好,就连小提琴他都是一学就会。当很多人对他赞叹有加的时候,这种不寻常往往是一种不好的征兆。
终于在孩子十岁那年,萧雨笙结识了张鑫一个很活泼好动的孩子。那个孩子倒是没什么,让他好奇的是,那个孩子的爷爷,他的眼睛看事物的感觉不能说跟萧雨笙如出一辙,但在某个角度上还是大径相同的。
他问老爷子他们家的孩子如何,老爷子露出一个很嘲讽的笑容。
“这个孩子的眼神不错。或许我可以教他一点东西。”
他这才发觉,老爷子的笑容是因为脸部肌肉的原因,嘴角一直的抽搐让他意识到老爷子保持笑容保持的很艰难很痛苦。
他答应把萧雨笙交给老爷子。孩子一天天变得开朗起来,但是眼中的那份深沉仍旧不变。直至他初中毕业的当天,他能看到孩子那无尽沧桑,仿佛心智比他都要苍老。
他终于理解到会察言观色在某种时候也是一种很残忍的天赋,自从他禁止萧雨笙去老爷子的葬礼开始,他就意识到萧雨笙永远不会原谅他。最让他后悔的一件事还莫过于此的是,他偷偷去回来之后,他帮着爱人一同数落了萧雨笙,还用言语威胁他。
当萧雨笙关闭房间的门时,他就知道,他与这个家的关系快要到此为止了。
回到现在,面对陌生人时才有的目光也不仅仅他感受到了,他的爱人应该因为感受到而不知所措。只不过,那种令人心痛的可能好比一杯烈酒灼烧着他的胸口。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笑。已经对所谓亲情感到淡薄的萧雨笙,无动于衷。
萧雨笙。。。。。就像是当年去江南时,那萧瑟的秋风,夹杂着朦胧的细雨,戴着斗笠的老船夫在朦胧的仙境中滑动着,船中传来悠扬而不失意境美的笙歌。
不为何他听到了凄凉,为了能使孩子活跃起来,他把最后一个字命为‘笙’。全意为,笙歌鼎沸。
萧雨笙的父亲只请了半天假,很难得很难诉求的半天假就要结束了。临别前,他握住萧雨笙的手。
“我,萧志高。永远作为父亲站在你的身后。”
萧雨笙仿佛被触动了什么很快又湮灭了下去。他很不坦率的说出了谢谢两个字。萧志高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听过这句让他打心眼里感动的谢谢了。
他决定放手,他相信他的儿子不会平凡。他决定。。。。。。让萧雨笙这个人自由的选择,自由的翱翔在他的天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