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香味传出,熊大哪里还能忍得住,在江大川的逼令下,只得跳潭水里洗了洗,趴在跟前等鱼吃。
过了一会,那女孩子回来了,居然骑着一头雪狼。那雪狼浑身淡蓝,半人高;见到江大川等人,远远地呲牙低吼,女孩正待呵斥,团团呲溜窜出,跑到雪狼身前只是低低一叫,雪狼浑身发抖,夹着尾巴呜呜呜地低头。
女孩惊喜地蹲下身,“呀,这灵狐好可爱啊。”
伸手就要摸,团团似乎觉得这女孩子气味奇怪,被摸了一下也不跑,跟着顺着手臂跳进······
又跑回来,跳进落颜羽怀里。
女孩子看看落颜羽,再低头看看自己,“哼,你这个小家伙。”
雪狼乖巧地走上前,刚蹲下,身边呼哧一声,熊大喘口气;雪狼嗷嗷地跳起,被吓得一个激灵,远远地跑开。
女孩哈哈大笑,拍着熊大的脑袋说,“你别吓它啦。”
江大川见这女孩神情自然、天真烂漫,就问,“姑娘,在下江大川,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崖底居住。”
“我叫安安,柳安安。”
“安安姑娘,这是你的家么?”落颜羽问,小木屋内家用器具一应俱全。
“是哒,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三十多年了。”安安说道。
啊?三十多年?你莫不是哄我?江大川瞠目结舌,你这肉嘟嘟的小脸蛋,感觉还没有落颜羽大,我还觉得你卡哇伊,原来是哦巴桑?
落颜羽说,“呀,你皮肤怎么这么好,都怎么弄的呀。”
安安说,“也没有弄什么呀,我自小就在陪我娘在这里生活,我娘死后,我也曾出去过,可是外面的人好坏,总有人想要欺负我,我就又回来啦,再也不想出去了。”
江大川知道,她与世隔绝,这山底都是奇花异草,这么多药草气息,让她容貌不改,性格天然。
但,你说你三十多岁,我还是不信哎。
“谢谢姑娘救了我们。”落颜羽款款行了礼。
安安问,“你们是怎么掉落下来的?”
江大川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天际,算了,还是不要说了,他不愿意给这女孩子心底增添俗世烦恼。
落颜羽心慢口快,“就是山顶那个死老头,我们差点死在他手里。”
安安脸色一变,“缥缈宫宫主白一尘?”
江大川见她居然知道这个名字,点点头,“姑娘怎么认识他。”
安安神色凄婉,呆了半晌说,“他是我父亲。”
江大川吓了一跳,刚扯断人家孙女一根手臂,又遇到闺女了?
见江大川神情有异,安安摆摆手,“放心啦,我恨不得要杀了他,只不过刺杀了几次都没用,连宫门都进不去。”
“这是为什么?”江大川问,天色渐渐暗下来,江大川分给安安、落颜羽人手一条,给了雪狼一条,自己留一条,剩下的整整齐齐摆好放在熊大跟前。
撒上味精,安安吃了一口,跟着狼吞虎咽,眼巴巴地看着熊大一口一条鱼。江大川觉得好笑,把自己的也给她吃了。
“我娘叫柳若云,原本是缥缈宫上任宫主的女儿,白一尘骗了我娘身子,在宫内安插白家的人,和我娘成亲后,有一次趁着宫主也就是我外祖父不备,毒死了他,夺得宫主之位。我娘悲愤,和他大打出手,哪知道那时候缥缈宫已经上上下下被白一尘买通,把我娘打下山崖。”安安声音很平静。
“我娘跌下来之后,重伤在身,本是心灰意冷,没了活下去的念头,哪知道她发现已经怀了我,就在这里搭建木屋,把我生下来抚养我成人。但我娘毕竟受了内伤,又从这么高地方摔下,再生下我,气血亏损太多,十几年前已经去世了。从那时候起,我就时常想着上去报仇,但白一尘已入圣师境,我打不过。”
落颜羽忍不住眼泪流下来,搂着安安;安安倒拍着她的肩膀宽慰她,“我虽然放不下仇恨,但在这里我活的很开心啊,每天和这么多动物打交道,比和人打交道轻松多了。”
说完,安安站起对着前方黑暗处长啸了一声,声音如叠浪传出,不一会,山崖底传来一阵阵回应声,猿叫、狮吼、虎啸、狼嚎,数不清的鸟儿唧唧喳喳。
“尊亲让人敬佩。”江大川诚恳地说道。
“我娘就埋在后山,还是她自己刻下的石碑呢。”安安说道。
江大川站起,“既然打扰尊亲,自当前往一拜,以奠告前辈。”
江大川拉着落颜羽朝屋后走去。
这是一座不大的小土墓,墓前有一石碑,石碑上写着,“柳氏若云,自藏其身。认人不明,枉为人子。”可见心中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