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前面步伐轻盈走去,谢长砚和沈执凌在后跟着,沈执凌还时不时朝他挤眉弄眼。
吃过年夜饭,全府上下或坐或站在露天院中,一起仰天看场绚丽夺目的烟花。
正是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时刻,被一记高喊声打破:“老爷夫人!大姑奶奶殁了!”
大姑奶奶是谢长砚的母亲沈林苏,沈林漾的姐姐。
那小厮连滚带爬跑进大院里,神色慌乱高喊:“大姑奶奶的棺椁就在府门口,是被欲亲王府一群侍卫送来的。”
宋挽姝和沈林漾被这消息惊的说不出话,还反应不过来。
谢长砚原本还抱着姜姩一起赏烟花,听了此话也是不肯相信,不过他一向冷静镇定。
大步走过来,蹲身揪住小厮的衣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大姑奶奶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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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哆哆嗦嗦指着大门外的方向:“表少爷,您的母亲殁了,被您的手下侍卫送来了,就在府外。”
谢长砚的眼眶登时就红了,他听了个真切,急忙起身往大门外跑去。
姜姩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跟着脚步慌乱的宋挽姝和沈林漾一起跑出府去。
沈执凌几个也反应过来,一起朝大门而去。
府门口,天寒刺骨,冷风“呼呼”作响,但见夜空绚丽烟花之下,有着格格不入的画面。
谢长砚趴在被打开半边的棺材上,哭的声泪俱下,颤抖的伸手摸了摸里头的人,是他的母亲沈林苏,千真万确。
沈林苏安安静静躺在里头,没有气息,四周是目测几百名的侍卫,个个腰间佩刀。
“娘!”他喊出声,可里头的人再也回应不了,有的只是指尖传来的冰凉。
宋挽姝和沈林漾走到了棺材旁,往里面一瞧,皆是忍不住落了泪,两人互相搀扶着才没有倒下。
谢长砚泪珠滚滚落下,身子抖如筛糠,他抬起头怒视这些侍卫,冷声问道:“我娘一直好好的,怎么死了!”
领头的侍卫回了话:“王爷,老夫人是病死的。”
谢长砚闻言登时暴怒,走过去揪住那侍卫的衣领,“娘何时生病了,本王可是让刘启舟好生看着,何时病了!”
那侍卫有些被吓住,期期艾艾道:“属下也不知。”
谢长砚把他放开,失魂落魄的踉跄退了几步,忽然跪在了棺材旁,哭嚎着捶打胸口:“孩儿不孝……”
姜姩见状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走过去瞧了瞧,看到棺材里沈林苏的模样后,大量记忆涌入脑中。
许多许多,无比清晰,霎时间好似全部的记忆都归了位。
刺得她脑袋疼痛不已,痛苦的喊出声后退几步,上官璃和羡鱼隐急忙去查看,不停询问。
谢长砚缓缓抬起头,见她蹲在地上捂着脑袋低吟,走过去抱住她,“姩姩,你怎么了?”
上官璃和羡鱼隐识趣退下,转而去扶住哭到不能自抑的公婆。
姜姩缓了好半晌,无力的靠在他胸膛,缓缓抬眼看着他,记起了在玟州时,他端着汤药逼她喝下,口口声声道:“喝了就什么都忘了。”
又想起在那荒无人烟的蛮地,和燕行简被迫分离。
“是你给我下的药,是你,你又骗我……”
谢长砚有些慌神,紧紧抱着她不敢对上姜姩的眼神,压住失去母亲的痛苦,只哭道:“娘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别离开我好不好。”
姜姩用力挣扎,“什么养女什么表哥,都是你造的谎言!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你凭什么,凭什么篡改我的人生,凭什么让我和爹娘阿兄分离!”
谢长砚自知无力挽回,也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脱,只能抱紧她重复呢喃:“我只有你了。”
未等两人过多伤心,原本护送棺椁回来的侍卫们忽然抽出刀剑。
那领头侍卫高声道:“今夜血洗沈府,一个活口不许留,斩下谢长砚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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