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说梅贵妃身边的丫头翠喜,原是甄常在身边的人,因为梅贵妃偶见翠喜,觉得那丫头是个机灵会办事的,就讨要了去,同时许诺甄常在,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到延福宫找她。你也知道,皇上并不喜女色,甄常在入宫几年,怕是没见过几次龙颜,更别提侍寝,因此,她对梅贵妃感恩戴德,想着有朝一日通过这棵大树,达到她承宠的目的,却没想到梅贵妃这棵大树还没帮到她,就一瞬间倒了……”
“这都是淑妃说的吧?”连城眉儿微挑,嘴角挂起一丝讥笑。
皇甫熠道,“是淑妃说的,但她有人证。”
“人证?”连城眨眨眼,讽刺道,“她倒是真不简单啊!”
“她的人证就是甄常在身边的丫头。那丫头说甄常在在梅贵妃死后,时常诅咒淑妃,说是淑妃以见不得人的手段,让皇上厌弃了梅贵妃,终害得梅贵妃惨死。”皇甫熠轻叹口气,幽幽道,“任谁都能想到甄常在所行之事,与淑妃脱不开干系,但其做事滴水不漏,以至于甄常在最后只能做替死鬼,让淑妃侥幸逃脱罪责。”
连城蹙眉,“甄常在的那个丫头呢?既然能背叛主子,那么背叛淑妃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严加拷问,皇上岂会查不出淑妃的罪证?”
“皇上自然有想到这一点,可是那丫头为证明自己所言属实,在指证完甄常在后,趁所有人不注意,一头就撞上桌角,立时就没了呼吸。”女人多,随之而来就是阴谋多,事端多,还是他明智,早早就下定决心,一生只要一妻,恩爱白头两不疑。
“那皇上就那么放过淑妃了?”连城淡淡道。
皇甫熠摇头,“禁足,没有圣谕,不得走出寝宫一步!”
“她也真是个蠢的,难道就不知自个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吗?竟异想天开以为落了皇后的胎,她的儿子就能顺理成章成为大周未来之主。”
“我虽没怎么上早朝,不过听说前些时日的朝会上,有不少大臣联名上书,请求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早些立下储君人选,并上奏说三皇子能力出众,堪当大任!”
“就没人请奏立五皇子为储君?”连城玩味一笑,凝视着男人问。
皇甫熠挂挂她的俏鼻,笑道,“有的,不过人并不多。”
“说真话,五皇子真够沉住气!”连城若有所思道,“他喜欢三妹呢!”
皇甫熠闻言,眸光闪动,“他城府颇深,出宫建府后,也没少培养自己的势力。”
“你说皇上知道吗?”
“知不知道又能怎样?皇子成人,哪个手中没点势力,我想皇兄只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再说,老五很自持,并没做什么触犯皇上忌讳之事。”皇甫熠说着,浅淡一笑,“其实老五之所以有所准备,应该与皇后和灵儿也有一定的关系。”
连城思索,半晌道,“没错,我能理解。不过,他想得我可真够远!”
“世事变化,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如果我身处他的位置,也会考虑那么远的,总比事到临头,手足无措要好。”窗外朦胧细雨渐渐停息,皇甫熠忽然笑道,“咱们这关系可真够乱的,要是三妹真与老五走到一起,咳咳咳……”干咳数声,他续道,“称呼上无疑更加混乱。”
“若真成了,倒也没什么乱的,大不了分场合,各叫各的。”连城一脸不在意,撇撇嘴儿,缓声道,“五皇子人不错,但他后院已有侧妃,而且那侧妃还是我堂妹,这要是宁儿真嫁给他,得有多别扭。我反正是不希望他们走到一起。”
皇甫熠眸光宠溺,语气温软柔和道,“这有何难,你不希望三妹嫁给他,那咱们就不让他们走到一起就是。”
“你是要耍手段么?”连城冷哼,“我是不希望,但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准?要是三妹喜欢他,非他不嫁,身为二姐,我是会祝福她的!”那丫头似乎,好像对五皇子有那么点意思,可是堂姐妹同侍一夫,这也太别扭了!
连城知道于古人来说,这全然没什么,哪怕是亲姊妹共侍一夫,中国历史上也不是没有。
然,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希望三妹受委屈,尤其是在感情上!
但愿小丫头只是对五皇子有那么点好感,并未深陷。
“你那堂妹有些太过木讷。”皇甫熠这厮也不知是闲得慌,还是投亲亲娘子所好,又说起五皇子府上的八卦来,“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她当初可没少受她那继母母女欺辱。”
连城一听她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正色道,“她怎么了?难道遇上什么事了?三妹过来看我,我还有问到慧妹妹最近可好,她随口说了句好着呢,便没再提起旁的,你快说说顾慧到底怎么了?”
“她把忠勇伯府的弃妇接到皇子府住了。”皇甫熠闲闲地说着,“忠勇伯府被流放那日,因你那二堂妹已被休弃,就没将她一起押离京城。恰好那日睿的侧妃坐车回侍郎府,便从街上将那疯妇救下……”
“哎呀,你说重点成么!”连城嫌弃地瞪男人一眼,道,“顾绵该不会装疯吧?”
皇甫熠不疾不徐道,“是不是装疯除过你那二堂妹本人,咱们又岂能知道?不过,她现在可是一副大家闺秀做派,比睿的侧妃看着还要温婉端庄几分呢!”
“……”连城微愕,“顾绵……大家闺秀……你这不是逗我玩吧?”娇纵,和杨氏一样蛮不讲理,阴损,就这样一个女子,竟被称之为大家闺秀,莫非男人眼瞎不成?“你是听说的,还是亲眼有看到她的言行举止?”
“听说的。”皇甫熠笑笑,凝视某女,一字一句道,“可这并非空穴来风。”
“是吗?这话怎么说?”连城靠在大引枕上,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催促身旁某只,“说啊,你发什么愣?”
皇甫熠眨眨黑眸,慢悠悠道,“我在想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