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挪动,皇甫熠负手站在窗前,仰头望着如银般的月色,一瞬间似乎看得痴了,没就离涵的话作答。
“王爷,离涵在等着的你吩咐呢!”任伯的目光落在他颀长的背影上,提醒了一句。
“照旧。”
终于,皇甫熠唇齿间漫出两字。
“是。”
离涵揖手,瞬间在书房中消失不见。
“她真的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和她说话,我感到很轻松,但要说是否对她上心,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轻淡的声音在书房中扬起,皇甫熠缓声说着:“走一步看一步吧,如若真有缘分,我不介意迎娶她做我一生唯一的女人!”
任伯心下叹口气,道:“那王爷还是不打算做真实的自己吗?”
回过头,皇甫熠脸上浮现抹如月华般璀璨的笑容,勾唇道:“你没感觉到最近的我有所收敛吗?”
微一怔,任伯目露疑惑:“有吗?”
皇甫熠笑:“难道没有?我可是觉得最近我收敛了不少呢!”
“那今个中午在南湖上发生的事又作何解释?”虽是问,且言语中还带着些许责备,但任伯眼里却流露出浅浅的笑意和无奈。
“我那是看到兄弟有危险,情急之中出手罢了,谁知那老狐狸的孙子不知作何想的,竟突然冒出来阻我的路,这要是放在往日,我必会取了他的命,但我没有,只是与他切磋了两招而已。”皇甫熠很随意地说着,好似与岑洛交手,完全不是他有意为之。
任伯笑着摇了摇头:“你呀,明知岑老丞相是只老狐狸,还要和他最为*爱的孙子过不去,这不是自个给自个找麻烦么?”
“麻烦?我可从来都不怕麻烦。”皇甫熠无所谓地说着,忽然,他的眸色转为幽暗,语气微冷:“再说,那假面君子明明快要与旁人大婚,却对我的兄弟动起了心思,说什么,我也不答应。”
“若我没记错的话,顾二小姐与岑公子之间的婚约好像并未解除。”任伯脸色凝重道。
“那婚约在我眼里不过是张废纸,就是我那兄弟,恐怕也没将那一纸婚约当回事。”
皇甫熠眸色恢复淡然,悠悠道。
默然片刻,任伯转身走向门口,很是随意地说了句:“有可能的话,我想见见顾二小姐。”
“她现在还不是很待见我,等有机会,我会让她和你见上一面。”回想起下午和夜间与连城之间的种种,皇甫熠禁不住翘起嘴角,朝着任伯的背影又补充了句:“任伯,见到顾二,你会喜欢上她的!”
任伯刚走出书房,闻言,脚下步子一个不稳,差点栽倒在地,暗道:混小子,有这么和老人家开玩笑的吗?
“哈哈!”皇甫熠见此情景,朗笑出声,道:“任伯,我说的喜欢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哦!”说着,他再次笑了起来。
稳住身形,任伯加快脚步,嘀咕道:“混小子,真是个混小子!”
潺潺流水声在静谧的夜里听着尤为清晰,连城在皇甫熠离开后,独自坐在桥栏杆上边欣赏着高悬在空中的明月,边细嚼慢咽着皇甫熠塞给她的水晶饼。
月色皎皎,桥下的流水宛若一面莹亮的镜子,吸纳着月华,然后再由着水面释放而出,莹莹光芒,令这静谧的夜更为之安宁。
如此美的月色,若是再能听到清幽古雅的琴曲,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连城想象着,脑中倏然间就划过一道亮光。
心中不由一喜。
她是不会弹什么古琴,可记忆中的原主会啊,且尤为擅长!
连着“啧啧……”好几声,连城打心底佩服起自己这具身子的原主来,除过有着深厚的内力,及上佳的武功,女红,琴棋书画,她,她竟然都会,还样样精湛异常,佩服,实在是佩服!
虽然这些技艺,于她来说无关紧要,但常言道,艺多不压身,闲时用它们来打发时间,也蛮不错。
“帮我个忙?”
“啊?”是谁在与她说话,声音冰冷没有丁点温度,连城蓦地提高警惕,起身朝周围环顾一圈,没看到人,她竟然没看到有人在与她说话,奇怪,是她出现幻听了吗?
就在她东张西望之际,那传入她耳里的声音又响起:“我就在你不远处。”随着声音消失,一身穿墨色长衫,脸蒙黑巾的修长的身影就凌空而落,出现在连城眼前数丈外的假山上,“我
用的密音入耳之术。”
密音入耳之术?
原来是密音入耳之术,就说她怎么觉得怪怪的,还以为自个出现了幻听。
连城心里思量着,但潜意识中仍然提高着警惕,“我们认识?”借着明亮的月色,她凝视着来人,淡淡地出言相问。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