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忘梅贵妃指责她是妖女,更没忘如贵人那阴冷怨恨的眼神,嗯,还有阙嫔的事,这些都是因为她多管闲事,惹来的不痛快。
缓缓起身,她与陈福笑着道:“走吧,别让皇后娘娘久等。”按理说,皇后腹部的伤口恢复得很好,而且那日拆线时,也没见其有什么不适,怎就又将她召进宫,说伤口处有些不舒服?连城疑惑,可转瞬,她嘴角竟然微微翘起,进宫也好,省得皇甫熠那个痞子再在她耳边聒噪。
还有大黄,大黑,忒没出息了,竟被那厮用几根肉骨头就给轻易地收买,任其大摇大摆进到院里,仿若到他自家府邸一般逍遥自在。
今个她进宫就不说了,明日,若是明日那两只还是不恪尽职责,她势必要它们好看。
陈福闻言,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应了声,然后盯着皇甫颖道:“还愣着做什么?”他言下之意是要皇甫颖跪谢连城,跪谢其不罪之恩。
谁知皇甫颖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亦或是压根就没听见,只是仰着头,定定地注视着连城。
“你有话要与我说?”
连城本不想开口的,可皇甫颖望向她的眼神,以及忽然抓住她裙角的举动,令她不得不出声问了句。
已明显有些干裂的嘴巴张了张,皇甫颖想说,想说“你是我和娘的贵人吗?”,奈何张开的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她是吗?
她是娘说的那个贵人吗?
皇甫颖呆怔的眼珠转了转,慢慢的,它变得明亮起来。
眼前的女子,静静地站在她身边,她嘴角挂着柔和的笑容,身上一件简简单单的青色衣裙,轻柔而顺滑,此外,她身上别无饰物。
可就是这样的她,让人禁不住生出靠近之感。
欲挪动趴在地上的身子,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皇甫颖好焦急,她怕,怕被她抓住裙角的女子会离开。
她已认定这就是娘说的贵人,是那个能帮到她的贵人。
不能松手,她要紧紧抓住她的裙摆,除非她带她离开这里,否则,她就是死,也不要放手。
久听不到皇甫颖说话,连城微微笑了笑,弯腰将其从地上扶起:“你放心,不会有人责罚你,去忙你的吧!”皇甫颖抓住她的裙摆依旧不放,且一句话不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快些松手,皇后还在寝宫等着顾二小姐呢!”
陈福见状,不由冷着脸命令皇甫颖一句。
摇头,皇甫颖连连摇头。
自个的裙摆被人抓住不放,连城一脸尴尬的同时,禁不住皱了皱眉。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皇甫颖抓住连城裙摆的手倏然松开,但转瞬又抓住了她的袖摆。
眼见陈福就要发怒,连城忙道:“先去见皇后娘娘,她的事一会再说。”陈福狠狠地瞪了皇甫颖一眼,应声是,然后继续在前面带路。
栖凤宫中,皇后的脸色这会尤为凝重。
好端端的咸怡宫那边怎会走水?
“娘娘,你就别想了,刚刚淑妃不是派人过来,说是两个小太监贪吃,不知从哪弄来一只鸡,偷偷在依雨轩架起火烤,才不慎走水,将依雨轩烧了个干净。”蓝鸢侍立在皇后近旁,轻声道。
“真是这样吗?”
皇后蹙眉,低喃一句。
蓝鸢道:“即便事实有偏差,娘娘现在也无法追究真正的起因。”
“是啊,那俩小太监已被淑妃下令杖毙,本宫就算再心有疑惑,也于事无补。”叹口气,皇后倚在榻上没再说话。
十一公主眨巴着晶亮的眸瞳,歪着脑袋在皇后榻边的椅上坐着,不解道:“母后,你和蓝姑姑在说什么啊?”皇后爱怜地看她一眼,笑道:“咸怡宫那边突然走水,母后觉得奇怪,就与蓝鸢说了两句。”
“哦!”十一公主点点小脑袋,接着叹口气,道:“那俩小太监就因为一时贪吃,便被淑妃娘娘杖毙,实在是太可怜了!”